2015年5月4日夜莫斯科阅兵式彩排,应邀来访的中国人民解放军三军仪仗队官兵,伴着军乐,用俄文高唱苏联歌曲《喀秋莎》,正步走过红场。现场俄罗斯观众边拍照,边欢呼、喝彩,有人甚至动情流泪。中国军人在红场放歌《喀秋莎》,拨动了俄国人的心弦。
开创苏联抒情作品创作新路
起初,《喀秋莎》的歌词只是几行未完成诗,1938年由苏联著名的诗人和歌词作者伊萨科夫斯基所写,作曲则是布兰德尔,二位均为斯大林奖金获得者。
伊萨科夫斯基在回忆《喀秋莎》创作的时候说,他写了8行就写不下去了,不知道接下去该写什么。恰在此时,布兰德尔来找伊萨科夫斯基,问他要歌词谱曲,伊萨科夫斯基就把未完成稿交给了布兰德尔。此后,伊萨科夫斯基由于各种原因,彻底忘记了他和布兰德尔的这场谈话。
但是,布兰德尔却从伊萨科夫斯基的歌词中看出了门道,他觉得,尽管歌词只有8行,但修辞美妙,音调婉转,特别是诗行重音很为特别,可谓标新立异。于是,布兰德尔立即投入《喀秋莎》的作曲,一口气写下多个草案。布兰德尔把他谱曲的事,告诉了伊萨科夫斯基,不久,后者即将歌词写完,交给布兰德尔。布兰德尔根据完整版的歌词,再次修改曲子,并给《喀秋莎》主题定性,说这是边防军战士的情歌,描写战士思念远方少女,美丽的喀秋莎也在期盼边防战士回到身边。
伊萨科夫斯基多年后谈到《喀秋莎》时说,他和布兰德尔似乎预感到战争将临,因为创作这首歌曲的时候,西班牙内战正酣,世界反法西斯运动如火如荼,歌中所传达的情感已在他们心中点燃。因此,创作一首保卫祖国的抒情歌曲,是时代的要求。苏联歌坛专家认为,歌曲《喀秋莎》里面有忧郁,而无哀伤,给人更多的是信心、希望和力量。
不少红军战士给“喀秋莎”写情书
此歌在苏联唱红之后,一些著名歌唱家,如维诺格拉多夫、鲁斯兰洛娃及克拉索维斯卡亚等纷纷翻唱,使这首歌曲流传更广。紧接着,一些专业乐团,特别是苏军各个文工团,便将此歌列入演出的必唱歌曲,在全国各类文化活动和剧场演出中反复演唱。据《苏联文学报》报道,战前的1939年,乌克兰和白俄罗斯西部的民众迎接苏联红军的时候,唱的就是这首歌。1940年,苏联人在家庭聚会时,都要唱《喀秋莎》,真可谓走进了艺术殿堂,也流行于千家万户,成为苏联的一种独特文化现象。
在苏联伟大卫国战争期间,歌中少女“喀秋莎”,是广义“爱情”的意象,她不仅是苏联红军的大众情人,炮火纷飞战场上的爱情偶像,而且也是军人的希望与寄托所在。不少红军战士听完这首歌,竟然给“喀秋莎”写起了情书,有个红军小战士给“喀秋莎”写道:“假如一颗流弹飞向远方,我的亲人,请不要忧伤,告诉人们我牺牲的真相。”
也有一些红军女兵听完《喀秋莎》,立志做一名歌中的女神,还将自己的名字改成“喀秋莎”,比如红军女上士帕斯图申科,是一名重机枪手,就把她的名字改为“喀秋莎”,在战斗中英勇杀敌,屡建功勋,获得了红星勋章。
有不少悲壮的事迹也与《喀秋莎》紧密相关。1942年7月,希特勒军队进犯苏联斯摩棱斯克州,围剿卡斯普列亚村,疯狂屠杀村民,苏联百姓视死如归,死前齐声高唱《喀秋莎》。
“你好,喀秋莎!”
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不仅在苏联,而且在全世界不少国家,都有传唱《喀秋莎》的传统。比如意大利抵抗组织,将《喀秋莎》定为游击队队歌,那优美的旋律,几乎传遍整个意大利。保加利亚游击队,也将《喀秋莎》定为队歌,法国抵抗组织也欣赏这首歌,还曾将它列入抗击德军行动的信号。更神奇的是,乌克兰诗人马雷什科战后访问美国,竟然在俄克拉荷马州的棉花种植园,听见一群黑人农民在田里高唱《喀秋莎》。日本人也喜欢唱这首歌,并列入“日本歌唱之声”合唱团的节目单。
1985年,莫斯科举行第七届世界青年和大学生联欢节,组委会以国际上熟悉的“喀秋莎”,命名了联欢节宝贝——纯情美丽,笑容可掬的俄罗斯少女,苏联用“喀秋莎”欢迎全世界各地的来宾。联欢节期间,在莫斯科可以听到世界各种语言的同一句问候:“你好,喀秋莎!”
就这样,随着时间的流逝,《喀秋莎》穿越时空,从一首单纯的苏联军旅情歌,演变为国际流行的和平之歌。
(《北京青年报》5.9 孙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