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4年11月底,即明朝万历二年,一位名叫林凤的广东潮州饶平籍海上武装首领,率领一支由62艘战船、2000名战士、2000名水手组成的舰队,攻击了占据菲律宾马尼拉的西班牙人。林凤以“盗寇”之身,恃“草民”之勇,为一族人的未来,进行了一次大胆的冒险。
林凤对菲律宾进行远征的大背景,是中国明朝“片板不准下海”的严令。此时的中国,商品经济的萌芽正在蓬勃生长,对外贸易的需求日增。另一方面,在土地兼并、税负日增的现实情况下,大批内陆农民破产,背井离乡。在人多地少的东南沿海,这种矛盾尤为激烈。于是,许多有着天然海上活动能力的闽粤沿海居民开始铤而走险,以官方口中“盗寇”的形式聚众于海上,开展贸易,对抗官军。
林凤就在这样的情况下登上历史舞台。林凤以澎湖为基地,全盛时期旗下有超过300艘船、4万名成员。
16世纪六七十年代,林凤率舰队在闽、粤、琼、台一带沿海转战,也因此招致了明朝水陆主力的全力围剿,作战不利。就在此时,他的船队在海上遇到了两艘由马尼拉开往中国的商船,船上满载菲律宾特产以及黄金和银元。林凤还得知,菲律宾物产丰富,而西班牙人刚刚占领马尼拉不久,防守空虚。一个大胆的计划在他的脑海中形成:远征马尼拉,驱逐西班牙人。
1574年11月23日,林凤的船队在吕宋岛沿岸遇到第一艘西班牙船,战斗随即开始,22名西班牙士兵和水手被全歼。
11月29日,林凤的船队驶进马尼拉湾。当晚,林凤派部将率领700人的先遣队,在向导的带领下向西班牙总督府和大炮阵地急进。第二天一早,先遣队在途经马尼拉郊区的西班牙驻菲部队总指挥戈伊特的住宅时,由于遭到戈伊特妻子的辱骂,暂缓实行原定计划,转而向住宅发起了攻击。戈伊特在战斗中被打死,但是林凤登陆的消息也就传开了。
得到预警的西班牙驻菲律宾总督桑德迅速集中人力赶筑工事加强城防,并且派出小股袭扰部队设下伏击圈。林凤的先遣队中伏,被迫后撤与主力会合。分散的西班牙殖民部队利用这个难得的喘息之机集结了。
林凤对马尼拉的第二次进攻于12月2日开始。1000多名战士全力进攻,三路队伍中仅有一路突入马尼拉,但由于没有后援部队跟进,全部牺牲。进攻马尼拉的战斗最终失败了。
战事不利,林凤率队北上,在冯嘉施兰的安格河口建立了居留地。但西班牙人的追击部队跟踪而至。1575年3月,一支2000多人的西班牙部队分乘59艘战船,进攻了林凤的居留地。一直到了8月4日夜间,秘密赶造了一批新船的林凤才率众突围而走。
林凤在菲律宾失败后,回到台湾附近海面,继续与官府周旋,最终无力复振,部下接受招抚,被解散归还原籍。他本人则隐姓埋名,不知所终。
(《广州日报》3.1 卜松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