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破仑是个小丑,是病人。他父亲,他祖父,都死于癌症。这病遗传给他,以致那些自封的诗人把他比作普罗米修斯,被鹫鹰啄食心肝。这个伟人不是正常人,或者说差了好多。只要读一下英国外科医生的尸检报告便知分晓:看到皇帝尸体的模样像女人,医生们大为惊讶。对女色他从来不是特别上心。他只爱一个女人:光荣,战争。对于他,这两者是一回事。与大多数专制帝王一样,他不知安分,内心老在骚动。他让世界发颤,是因为他不能使床垫发颤。在社会的不平等之前,存在着天生的不平等。为什么我长得丑,发育不良,招人讨厌?为什么我兄弟长一副俊俏面孔,女人无不喜欢他?在东方,大多数革命是阉人发动的。看吧,在我们国家也一样!一七八九年以后,政治舞台上不可一世的都是私生子、驼子、瘸子、瘫子和阳痿。确切说,拿破仑并非阳痿,不过他也不是情场杀手。他曾经爱过吗?他体验过这种眩晕,这种陶醉,这种柏拉图比喻为“飞马带着灵魂之车升空”的境地吗?他没有工夫:他活得太累。
苦役犯也比他幸福。
约瑟芬?这是另一回事,她把他给镇住了。
——摘自《法朗士私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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