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艺复兴孕育了小于连

    “没看到‘尿尿小孩’小于连就等于没有到过布鲁塞尔”！尽管人们第一次在布鲁塞尔看到“尿尿小孩”小于连的雕像都会发出“这么小呀”的惊叹，但他却已成为布鲁塞尔的名片和象征。

命运多舛的小于连

    据布鲁塞尔市政当局的记载，1691年以前，在小于连如今“撒尿”的位置上就有一座“小爱神尿尿”的石雕喷泉。而史料最早记载“尿尿小孩”的历史可以追溯到1452年。历经500多年的风云际会，目睹了布鲁塞尔遭受外敌灭顶之灾的焚毁和近代两次世界大战的劫掠，雕像本身也多次被盗被毁，但“小家伙”却荣辱不惊，依旧赤身裸体，旁若无人地做着该做的事，给后人留下无限的想象空间和无数的传奇故事。

    如同众多露天艺术品一样，小于连自“诞生”之日起就面临着各种“生存危机”。1695年，法国国王路易十四连续三天炮轰布鲁塞尔，将整座城市淹没在火海之中，小于连多舛的命运从此开始。1747年，驻扎在布鲁塞尔的法国军队将小于连雕像拆掉并封存起来，这是史料记载的小于连遭遇的第一劫。1871年，法国流浪汉安托万·吕卡斯将小于连雕像“砸碎”，被判处终生劳役。人们将寻回的碎铜片重新锻造，赋予小于连新的生命，并将这段历史雕刻在台座上。1965年一天，人们早上醒来发现，小于连被“杀害”——雕像基座上只剩下小于连的双脚，身子不翼而飞。经过多方寻找，次年才从布鲁塞尔环城运河中找到小于连的身子，并进行了史上第二次修复工作。鉴于雕像屡屡被盗、被毁，布鲁塞尔市政当局决定将雕像送进市政博物馆收藏。人们现在可以在市政博物馆看到两座“前世”的小于连铜像，其中一座是1630年锻造的。因为时代和审美观不同，工匠锻造技术有差别，博物馆现存的两个小于连的身高和形态并不完全一致。现在人们看到的小于连复制品是仿照1630年的式样锻造的。

笼罩在“神话”中的小于连

    历史上的著名人物或事件随着时间的推移总会产生出许多传奇的“神话”故事来。与小于连有关的“神话”至少有六种：布鲁塞尔领主的儿子、年轻的贵族、被巫师魔法困住的男孩、约翰三世公爵的儿子、襁褓中的歌德福瓦三世，以及“拯救城市的小英雄”。兹选择其中三个“神话”以飨读者。

    歌德福瓦三世。歌德福瓦三世出生不久父亲就去世了。曾经辅佐父亲的两名大将高迪耶·贝尔图和日拉尔·格林贝尔根乘机起兵反对襁褓中的新主人。歌德福瓦三世的母亲鲁卡尔德请求阿尔萨斯大公弗朗德·迪里出兵相助。援军则请求将襁褓中的歌德福瓦三世带到朗斯贝克战场助战。为战胜叛军，鲁卡尔德将歌德福瓦三世的摇篮像战旗般悬挂在战场上。看到摇篮，援军士气大振，完胜对手。歌德福瓦三世“不费一言”退敌的故事被传为经典。为纪念此次胜利，人们在朗斯贝克大街种下橡树，并修建了一座“尿尿小孩”的喷泉雕像。

    被巫师魔法困住的男孩。1450年前后，一位恶毒的巫师和一位受人爱戴的老人住在布鲁塞尔大广场附近的同一条小巷里。一天，一个小男孩尿急，对着巫师的房门撒了一泡尿。巫师非常生气，施魔法让小男孩不停地尿尿。老人想出了个解除魔咒的办法：悄悄造了一座尿尿小孩雕像，成功地为小男孩解除了魔咒。

    当然，最著名也是流传最广的“神话”是“布鲁塞尔小救星”的故事。传说，很早很早以前，布鲁塞尔被强大的敌人包围。敌人无法让布鲁塞尔人屈服，便假装撤退，趁布鲁塞尔人欢庆胜利之际，在一条暗道里放满火药企图炸毁整座城市。全城人都在狂欢，只有一个小男孩看到了点燃的导火索。他尿了一泡尿把导火索浇灭，挽救了布鲁塞尔。人们为了感谢小男孩的英雄行为，为他塑造了“尿尿小孩”的塑像。

欧洲文艺复兴孕育了小于连

    “尿尿小孩”喷泉的创意源于西方神话与传说中的爱神——一个弯弓射箭的小男孩的形象。可以说，经过了中世纪的宗教压抑之后，以人文主义为代表的文艺复兴运动创造了新的艺术表现形式，也孕育了小于连。布鲁塞尔的“尿尿小孩”不仅仅是座街头喷泉，而且是文艺复兴以来欧洲人文主义文化发展的一个缩影。

    自古以来，爱神就是西方艺术家热衷表现的艺术形象，并在15至16世纪欧洲文艺复兴时期成为时髦的“艺术模特”。在世俗社会，艺术家将“赤裸小男孩”描绘成爱神，而在宗教界，则以天使形象出现。在17至18世纪欧洲巴洛克时代，爱神的形象更是多如繁星，而“尿尿小孩”的形象在古代西方绘画中屡见不鲜。据中世纪的史料记载，当时的一些喷泉已经有以裸体男性为造型的喷泉，尤其是在15世纪下半叶的意大利，这一素材的喷泉成为主流。1452年，小于连在布鲁塞尔“诞生”，但它并不孤独，不久后就有了许多“兄弟”。1455年，格拉蒙地方长官请工匠为其专门打造了属于自己的“尿尿小孩”喷泉，并保存至今。此外，布鲁塞尔附近的戈斯贝克城堡还保留着四座“尿尿小孩”喷泉。

小于连该裸体还是穿衣

    小于连如同巴黎的埃菲尔铁塔、纽约的自由女神像和北京的天坛祈年殿一样，成为地标性建筑物。小于连该裸体还是穿衣，这的确是个问题。但提出这个问题的人不是真的为了“孩子”的冷暖担忧，而是希望通过为“孩子”捐赠衣服展现捐赠国、地区和民族的风采。

    今年中国的“十一”国庆节，布鲁塞尔政府为小于连穿上了中国唐装以示对华友好。据史料记载，1698年，小于连已经收到了王公贵族赠送的“冬衣”。据悉，是年5月1日，为庆祝布鲁塞尔浴火重生，当时统治比利时地区的荷兰总督、巴伐利亚的马克西里安·艾玛纽埃尔为火枪手赠送巴伐利亚蓝色外套，同时也给小于连赠送了一件，这是为小于连捐赠衣物的开始。至今保存最早的则是1747年法国国王路易十五捐给小于连的衣物，是为路易十四时代法国士兵拆毁雕像致歉。直到20世纪，只有国王、王子、将军、贵族等位高权重的人物才有权为小于连捐赠衣服。

    在18世纪中叶，小于连只有五套不缝合的衣裤。从1918年至1940年，布鲁塞尔市政府收到了30多套服装。1945年之后，为“孩子”捐赠的衣物激增，1994年为400件（套），2005年达到750件（套），包括军装、民族服装、演出服、运动服、晚礼服，甚至真人穿着的衣服等。布鲁塞尔市政厅博物馆专门为小于连开辟了“服装收藏室”。

    为小于连赠送服装有严格的规定。赠送者首先要向布鲁塞尔市政府提出申请，如果申请被批准，赠送者要将服装材料交给一名指定的服装剪裁师，以保证为小于连“量体裁衣”。服装做好后在市政厅举行盛大的赠送仪式。

    当然，人们平日里看到的小于连不管酷暑严寒都在赤身裸体地“撒尿”，给人以无拘无束，襟怀坦荡、朴实憨厚，甚至略带幽默的感觉，与厚道的布鲁塞尔人倒有些相像。（本报记者 刘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