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学和初中,我是在极优秀的语文和很糟糕的数学的矛盾中度过的。由于严重偏科,高中毕业后我就回到家里当起了农民。当3年农民的收获,莫过于理解了农业的原始和农民的艰辛。劳累了一天的我,拖着疲惫的身子,跟在老牛的屁股后面,一步一步走向炊烟袅袅的家。当时除了有一种悲壮的感觉外,更多的是一种来自体内的躁动。这种躁动或许为我后来的写作铺垫了基础。
为打发时间,我到处找书看,甚至把一位中学老师家里集了好些年的《小说月报》《收获》等文学杂志读了个遍。在张贤亮、从维熙、冯骥才、张抗抗等作家塑造的情景里,我与遥远的主人公一道快乐,一道忧伤。一次偶然,我竟然在一家书店里淘到了一本泰戈尔的《迷鸟集》。我惊异于诗人独特的视角、奇妙的手法,那些充满禅意的句子是那样动人心魄和富含哲理。直到现在,有些章节我仍然烂熟于心。
后来我开始试着写作。小说、散文、诗歌,什么都写,经常写作到晚上零点以后。这样写了5年多,写了大约两尺高的一堆稿件,粗粗算来竟有近100万字。这些稿件虽然稚嫩、肤浅,甚至还不能说是文学作品,但毕竟为我后来走上文学之路打下了扎实的基础。一位曾教过我的老师看到这些稿件非常高兴,鼓励我继续写,并要我投稿。我便把稿子和我的期冀用信封严严实实地装着,寄给了一家在我心目中很神圣的刊物,然后忐忑不安地等待。20多天后,那篇稿件又像一只恋家的鸽子飞回来了。好心的编辑硬是将我用信笺写得密密麻麻的稿件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挑出了几个错别字,并且回了我一封短信,“构思不错,但功底尚差”。这次退稿不仅没有挫伤我的自信,反而深深地感动了我。
第一篇作品发表后,编辑部寄来样刊。我捧着样刊,像捧着一块精美的玉石。看着自己的名字印在上面,心里别提有多兴奋。后来我的作品陆续在报刊上发表,我成了湖南省作家协会的会员。伴随着一篇篇作品的发表,我也走出山村,此后当过记者,干过文员,直到现在在某机关工作。
我深知,在这样一个浮躁和商品化极浓的时代,文学,特别是诗歌,不再是宠儿,更为少数人所不屑。但我却固执地认为,生活本来就五彩缤纷,有牡丹的富贵妖娆,有荷花的娴静自在,也有寒霜里菊花的冷艳馨香。诗歌,我心中一朵满含馨香的小花,就应该这样静静开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