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久,从意大利罗马传来消息——福州茉莉花种植与茶文化系统入选“全球重要农业文化遗产”。茉莉花原产于印度、伊朗、阿拉伯等地。茉莉花可以装饰秀发,由于它的纯洁、芬芳和美丽,在印度一直作为佛教的吉祥物,按佛教习俗,把茉莉花用丝线串成花环,供奉于佛像前。汉代以后,茉莉花传入福州,至今已有2000年的栽培历史,1000多年前,福州先人将茉莉花香与天然茶香交织在一起,制作出了著名的福州茉莉花茶。
据说脍炙人口的歌曲《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其实是五台山的僧人所写。茉莉花香味浓厚,许多佛香即是用此花作为制香香料,五台山谱写佛乐的僧人便谱写了以茉莉花为原型的《八段锦》佛乐,以示对茉莉花的赞颂。僧人们四处云游,此曲调便传至江南,并很快以曲调清逸、流畅动听而得到江南民众的喜欢。之后又经过加工,渐渐成为风靡中国大江南北的江南民歌。宋朝王十朋写过一首《茉莉》,诗曰:“茉莉名佳花亦佳,远从佛国到中华。老来耻逐蝇头利,故向禅房觅此花。”算是比较清楚地写出了茉莉花的迁徙路径。
佛教中还经常提及娑罗双树,娑罗双树之所以又名七叶树,因其树叶似手掌,多为七个叶片而得名。此树5月夏初开花,花如塔状,又像烛台,每到花开之时,如手掌般的叶子托起宝塔,又像供奉着烛台。
娑罗双树原生于印度,因为佛祖释迦牟尼的涅槃与此树有关,因而一直是佛门圣树。传说,古时候印度有一条名叫希拉尼耶底的河,岸边长着一片十分高大茂盛的娑罗双树。释迦牟尼80岁时的一天,在河里洗了个澡,然后上岸走到娑罗双树林中,在两株较大的娑罗双树中间铺了草和树叶,并将僧伽铺在上面,然后头向北,面向西,头枕右手,右侧卧在僧伽上,就涅槃升天了。在佛教寺庙里,我们常常会看到卧佛的塑像,就是来源于此。
据佛经介绍,释迦牟尼一生的几个关键时刻都与植物连在一起——他降生于一株无忧树下,成佛于一株菩提树下,最后圆寂于两株娑罗双树下。这些植物都不是中国本土的植物,却随着佛教的传播在中国扎下根来。
比如菩提树。“菩提”一词为古印度语,即梵文Bodhi的音译,意思是觉悟、智慧,用以指人忽如睡醒,豁然开悟,突入彻悟途径,顿悟真理,达到超凡脱俗的境界等。在植物分类学中,菩提树的拉丁学名为Ficus religosa,有神圣宗教之意。在英语里,“菩提树”一词为peepul、Bo-Tree或Large-Tree等,均有宽宏大量,大慈大悲,明辨善恶,觉悟真理之意。而在中国,菩提树因为唐朝初年的禅宗六祖慧能的一首诗——“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而成为最广泛被接受的树。但据史籍记载,早在梁武帝天监元年(公元502年),僧人智药三藏大师从西竺国(印度)带回菩提树,并亲手种植于广州的王园寺,现在该寺改名为光孝寺,从那以后,中国才开始有了菩提树,并在南方各省区寺庙中广为传播。目前菩提树大量分布于日本、马来西亚、泰国、越南、不丹、锡金、尼泊尔、巴基斯坦及印度。
另外不得不提的是花。莲,又称荷,睡莲科,属多年生水生宿根草本植物。而“莲”与佛教的关系更为密切。当我们走进佛教寺庙时,到处都可以看到莲花的形象。大雄宝殿中的佛祖释迦牟尼,端坐在莲花宝座之上。观世音菩萨,也都是坐在莲花之上,其余的菩萨,有的手执莲花,有的脚踏莲花,或做莲花手势。寺庙的藻井、栏杆、神账、桌围、香袋、拜垫之上,也随处雕刻、绘制或缝绣着各种各样的莲花图案。
非常难得的是,两大文明古国埃及与印度,都以莲花为国花。最早尊崇莲花的是埃及。埃及自古即敬奉莲花为国花。在古代埃及社会交往中,莲花象征纯洁的友谊,是亲戚、朋友和爱人之间相互馈赠的典雅礼品。埃及有许多优良的莲花,最古老的品种是白莲花,可以追溯到金字塔之前。此外还有蓝莲花。公元前525年红莲花从印度经波斯传入埃及,享有特殊的神圣地位。公元前5世纪古希腊历史学家希罗多德曾把最著名的莲花称为“埃及的露突丝”,露突丝是古埃及著名的美女,从此莲花就成为“埃及之花”。莲花图案也就成为墙上、柱上、布上等普遍的装饰。这种莲饰之风于公元前10世纪又传到西亚的亚述王国。
公元前5世纪印度产生了佛教,对莲花的崇拜又提高到一个无法企及的高度。其实早在佛教产生之前印度人就盛行爱莲之风,古诗《罗摩衍那》把美丽的姑娘比为莲花。如今,亚非大陆交界处的许多佛国都尊奉莲花为国花,其中既包括荷花,也包括睡莲。孟加拉国以莲花为国花,指的是睡莲。泰国也以睡莲为国花。佛教传入中国后,佛对莲花的专爱也传播开来。佛的弟子一心向善,天天念佛,称之为“口吐莲花”,善于说法称为“舌上生莲”,苦中作乐称为“旧宅生莲”,以莲花代表无私无邪的心田,象征人类的美好希望。即使佛教被汉化后,亦保留了印度佛教以莲花为专用花的传统,佛国被称为“莲界”,寺庙被称为“莲宇”,《妙法莲花经》被称为“莲经”,和尚的袈裟称为“莲花衣”,雕成莲花形的佛龛称为“莲龛”……
想一想,宗教传播对于植物的传播其实功劳非常大。比如圣经中提到的植物不下百种,我们熟悉的就有橄榄树、橡树、无花果、檀香木、石榴、荆棘、薄荷等,这些植物自身不但承载了许多的寓意,成为各种象征,同时也成为世界人民热爱的植物,在合适的土地上生生不息,轮回不止,而宗教文化也借它们更为深刻地渗透到世界人民的生活之中。
(杨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