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20日,北京已有初春的气息,往北200公里的塞罕坝,却还正值隆冬,那里刚纷纷扬扬地下完一场大雪。林场党委书记刘海莹说,坝上就是这样,要等到五六月份才算进入春天。
踏着厚厚的积雪,我们走进这片林海雪原。林中分布着9座望火楼,彼此遥相呼应,实现了对百万亩森林的全覆盖。每座望火楼上都住着一对夫妇,每年防火期,他们在山上一住就是半年,除了定期补给之外,他们几乎见不到外人。
山上本有硬化的道路,但大雪之后,四望尽是白茫茫一片,不知路的方向,不知积雪深浅。所幸司机熟门熟路,几个小时的颠簸跋涉,终于把我们带到了离林场边缘最近的一个望火楼,这也是我们当时唯一能够抵达的望火楼。住在这里的瞭望员赵福洲夫妇日复一日地过着单调的生活,甚至春节也在这里度过。
在望火楼,瞭望员吃的都是土豆、洋葱等易于保存的蔬菜,喝水则依靠积雪融水。看起来很白净的雪融化后,总会在水缸底部留下一层沙一样的东西。据说这是空气中的尘埃,有它们作为凝结核,水蒸气才会形成雨和雪。
一楼狭小的空间内,一张床就占去了大半个房间,墙角一台依靠太阳能发电的电视机就是夫妇二人全部的娱乐生活了。“晴天还好,晚上能看半个小时电视,阴天就只剩我们俩大眼瞪小眼了。”赵福洲说得轻描淡写,但很明显,那只是一种无奈的自我安慰罢了。
望火楼装有内线电话,赵福洲需要每15分钟报告一次瞭望情况。内线电话不得占用,邻近的望火楼遥遥在望,瞭望员也彼此熟识,却始终不能打个电话问声好。偶有路人经过时,对赵福洲夫妇而言,简直就是节日了,他们会想尽一切办法把人留下来,拿出最好的酒饭招待,只为能多说上几句话……
其实,赵福洲也可以找其他工作。妻子陈秀玲说,只要肯卖力,在哪儿不能讨个生活?赵福洲说,他父亲临终时留下遗愿:“创业容易守业难,你们要在这里好好干。”为了这句话,他让儿子退伍后也回到塞罕坝当了一名扑火队员。
森林防火期在3月中旬已经结束,离下一个防火期还有小半年的时间。赵福洲夫妇可以暂别望火楼,回归他们完整的家了。春天来临,夏天也不远了,届时游客看到这片美景时的笑脸,或将是对赵福洲夫妇最大的安慰。(本报记者 周洪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