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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明日报 2013年04月06日 星期六

    光明情结

    给季羡林先生当编辑(下)

    本报领衔编辑 韩小蕙 《 光明日报 》( 2013年04月06日   09 版)

        进入20世纪90年代以后,对于加快前行的中国来说,虽然愈加是商品大潮、经济大潮的年代,但文坛和学界也并没有被打入冷宫“深院锁清秋”,相反,文化界始终是“弄潮儿向涛头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很热闹的。

        在这些热热闹闹的文化活动中,季羡林先生和其他一些大学者、大作家、大文化名人一样,被当作旗帜,身后永远攘拥着众多追随者。季府的门槛都快被人踢破了,来访的客人一拨儿接一拨儿,以至于老人常常连5分钟的歇息时间都难得。这种情况下,我再也没有到府上去打扰季先生,我觉得人应该有感激之心,老人越是替别人着想,我们就越应该为他的身体和工作、写作着想。作为编辑,谁不想得到好稿子,但如果是以损害季先生的身体为代价而“抢”到的,良心安在?

        不过说来,我的运气真是好!1992年《文荟》副刊正式创刊以后,我们搞了一个题为“永久的悔”征文。我以商量的口气给季先生写了一封约稿信,问他愿不愿意为我们写一篇。孰料,信发出去的第5天,就收到了先生的回信。记得当时我一看信封厚厚的,还暗自思忖:可能季先生不想写这文章,就寄来另外一篇稿子顶替。待我展开信封一看,差点儿喊出来!还真是先生专门为我们写的,题目是《赋得永久的悔》,全文4000多字,是季先生那一贯的整整齐齐的手迹。刨除一去一来的邮寄时间,顶多就剩下一天了。一天时间里,耄耋老人写了4000多字,神了!

        读罢文章,我全理解了。季先生是触景生情,欲罢不能,一口气写到完的。他写的是童年在乡村,家里赤贫,长年吃不上“白的”(指麦子面),母亲终日操劳,有一点好吃的全给了他,自己吃糠咽菜也心甘情愿。后来他6岁离家出外求学,发誓好好挣个前程,迎养母亲,报答养育之恩。谁料学业未成,母亲就去世了,最后连想见一面日里思念、夜里哭想的儿子的愿望也没实现。这么一篇催人泪下的文章,真是求之不得,我们赶快以八栏、半个版的最高规格发了。说来读者真是和我们心心相印,反馈回来好多信息,纷纷赞扬季文写得好,情文并茂。征文来稿和关注征文的人一下子多了起来,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才好了。

        “永久的悔”征文结束后,《文荟》脱颖而出,也加深了季先生对光明日报的感情。据他身边的人告诉我,先生每天必读光明日报,即使是在患青光眼治疗时,自己无法读,也让家人给念。那几年,季先生一有好文章,必寄给《文荟》,我们连续发了《三个小女孩》《我眼中的张中行》《哭冯至先生》《悼许国璋先生》《这个惑你不必解》等,给光明日报增色不少。其中《三个小女孩》被《读者》《散文·海外版》《中华文学选刊》等多家报刊转载,影响巨大。

        《我眼中的张中行》一篇,还要单独提出来说说。这篇文章中,季先生称赞张中行先生“是高人、逸人、至人、超人。淡泊宁静,不慕荣利,淳朴无华,待人以诚”。难得一位大学者对另一位大学问家如此欣赏。我们只听古人说道:“文人相轻”,又看过了太多的文人互相诋毁乃至“残杀”,很少能看到互相佩服的,更少见如此之高的评价,甘拜下风,虚怀若谷。于此处,我们便又发现了季先生的一条优点:为人忠厚,品质高洁。

        从那以后,季先生对光明日报的感情,竟变得难以割舍了,凡是报社请他参加的学术活动,不管是文化的、教育的、经济的还是其他什么,多忙,多累,他都不推辞,尽量挤出时间参加。单想想老人已是老树一样的高龄,身体、精力都渐渐供不应求,却还“绝无去八宝山的计划”,有一大堆学术研究的、文学创作的、教学科研的工作计划亟待完成,就能知道季先生是怎样在惨痛地牺牲自己,为报社默默奉献。我听说,遇有别人对光明日报提出批评,他也每每站在理解报社的立场上,尽量加以维护,他是衷心希望光明日报越办越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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