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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那些热衷电视剧和电影大片的人来说，他们可能从未走进过小剧场，但这并不影响小剧场在每个夜幕降临之后绽放出独有的光芒。
从1982年导演林兆华第一次将小剧场话剧《绝对信号》搬上了首都戏剧舞台，拉开了中国小剧场话剧运动的序幕，到今年已经整整30年了。30年里，小剧场话剧从无到有，已经成为我国话剧演出的主流。在北京，30多家小剧场年产剧目400多部，仅2012年第一季度就完成演出1100多场；小剧场演出场次及观众人数，均高于大剧场数倍。
一般来说，599座及以下的剧场都是小剧场。一个容纳不足600人的小舞台，它的魅力究竟何在？
与大剧场相比，小剧场话剧操纵灵活，涉及题材广泛，制作周期短、演员少、各个环节成本低，通常投入二三十万元就能制作一部比较精良的剧目，而个别高档大剧院平均每个座位的造价就要几十万元，这笔钱改造一个小剧场还绰绰有余。小剧场的商业开发才刚刚“起头儿”，院线概念的兴起为小剧场又打开了一片新天地。不止运营戏剧，小剧场同时涵盖了租赁、艺术培训、会议活动等多重商业功能，甚至是放映电影。
低投入、高回报的小剧场市场很快引起了投资人的注意。1999年，孟京辉排演《恋爱的犀牛》时，因为无人投资而不得不抵押自己的房子贷款排戏。而今，他不仅拥有自己的剧场，更有不少知名品牌希望与他联手。从投资者的角度来说，小剧场可以满足不同投资规模的投资需求。小规模投资可以投一个剧，一般在4万～20万元之间；大的投资规模可以投资剧场建设。
从消费者的角度来说，小剧场话剧风格多样，形式活泼，与社会互动性强，大大拉近了艺术与观众的距离。随着城市人群文化消费多样性需求日益凸显，发展小剧场成为丰富人们精神生活的有益选择。小剧场内容的多样性和形式的可复制性，不仅满足了不同偏好消费者的文化需求，演出的互动性和真实感也是电视和电影等其他文化消费产品不具备的。当年国产话剧出现危机，大剧场的演出不甚景气之时，正是小剧场通过调整观、演距离，进行小规模的探索和实验，成功将观众重新招回到剧场舞台。
更为重要的是，源于实验、忠于原创的小剧场是文化传承与创新的重要载体。小剧场自下而上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慢慢起步，突破了市场的瓶颈，不依靠资源，不依靠明星，这种难能可贵的草根特性赋予了它顽强的生命力。据了解，目前民营戏剧团体已经成为小剧场话剧市场的中坚。北京上演的数百部剧目中，国有话剧团体所占比重约在10%左右，余下九成都是“民营制造”。而且，在小剧场中倾情创作的多为近年来从戏剧院校毕业的年轻戏剧人，他们出于热爱而投身于戏剧，也成为艺术创新与传承的重要力量。
世界上发展得最好的演艺园区一是伦敦西区，再就是美国百老汇，北京正在成为第三个高度市场化、商业化的文化城市。但比起东京、首尔、纽约这些拥有上千小剧场的城市，北京仅仅拥有几十个小剧场还是太少了。小剧场是演艺的基础，国内的演艺产业还处于起步阶段，在演出场所、演出内容、演出效益、人均文化演出消费等方面还有巨大的成长空间。
正是有了这些优势和潜力，“而立之年”的小剧场依然光彩夺目，活力无限，整个产业正处于“朝阳初升“的自信之中。
但是，如同满溢的酒杯，什么东西多了就难免产生泡沫，小剧场产业也概莫能外。相关数据持续增长以及热钱流入的背后也滋生着诸多弊病。一方面，小剧场市场扩张得太快，产品质量跟不上，创作中不乏同质化状况，使观众产生审美疲劳。另一方面，一些创作者过分追逐商业效益，片面依靠低俗、恶搞、低级炒作等噱头来吸引观众，泛娱乐化倾向的直接后果是本身造血功能的衰退，也伤害了很多小剧场观众的观剧积极性。
新时期小剧场话剧的艺术实验，从一开始就肩负着艺术与票房价值的双重探索任务。既要节省开支少花钱，又要创造全新的高质量的艺术形式吸引观众，协调好商业性和艺术性是小剧场的永恒主题，两者缺一不可。
或许有一天，小剧场最终会走进多数人的生活，毕竟像《雷雨》、《茶馆》、《罗密欧与朱丽叶》等经典天生属于剧场的舞台，而不是在银幕上。
新闻观察员 温 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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