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样一个故事:一位先生写了部长篇小说投给出版社,书写得枯燥无味,编辑耐着性子将书稿读完后,含蓄地劝他多读些书,还给他开了一个中外名著书目。那人大不以为然:“您这是怎么说话哪,我要当‘作者’,并不想当‘读者’,读那么多书干啥?”这或许是个经人们演义了的笑话,但它却反映出一部分人不读书却要写书,不读经典却想写出经典的浮躁心理与急功近利的心态。
宋真宗年间,在成都做官的张咏,听说好友寇准当了宰相,对属下说:“寇准是个奇才,可惜的是读书太少。”他深知一国之相关系到国家的兴衰,就想寻个机会劝他多读些书。
过了不久,张咏回到京城,拜会寇准,老友相逢,谈得十分投机,分手时,寇准送他一程又一程,并恳请张咏:“何以教准?”早有准备的张咏语气虽缓和,却是脱口而出:“《霍光传》不可不读。”寇准不明其意,回到家里,立马找出《汉书》,翻到《霍光传》这篇,认认真真地读了起来,一直读到文章快结尾处,发现有“光不学亡术”一句,恍然大悟:“这个张咏,绕着弯儿指出我的缺点。”寇准心中顿时感受到一种友谊的温暖。
霍光做过汉朝的大司马、大将军,相当宋朝的宰相。由于他不怎么读书,见识浅薄,酿成诸多弊端,最终导致家族的败灭。
我知道一位写手,手中握有一点小权,凭着读点“文摘”、“选刊”,或网上的时文,对当今社会形态只是一知半解,且多是知其一而不知其二,便自以为识多见广,经常写一些鸡零狗碎的文章,不论县级、市级、省级乃至国家级报刊,见报就投,见刊就寄,倒也“东方不亮西方亮”,时有“大作”见诸报端,日久天长,还混个脸熟名字熟,且“良性循环”。常常有人当着众人的面贬损他的“大作”多是“口水文章”。
其实他的毛病并不出于写的多或快。以我浅见,毛病就出在“不读书”或“读书甚少”,不读书还想把自己打扮成一个“才子”,经常在“大块文章”中表现自己“天生有才”,“生而知之”。他曾在一篇谈写作的短文中说:“我除了上中学时,在语文课本里读过几篇古文,以后再没跟那些‘之乎者也’亲近过。”他还口出狂言:“我赞成这样的说法,凡是有出息的作家诗人,一不读鲁迅,二不读胡适,三不读郭沫若。”
你别以为他“崇洋媚外”,精通外国文学。有一次他跟青年朋友聊天:“我到过一些国家,俄国人已经不大理睬托尔斯泰了;法国人喜欢新潮,也没人看‘巴尔扎克’;美国只有一个作家,叫海明威;英国和德国各有半拉诗人,英国的是拜伦,德国的叫海涅。”你想想,这样一位写手,能写出什么像样的文章?据说他还办过一本杂志。是不是开玩笑啊?
清人王永彬说:“齐家先修身,言行不可不慎;读书在明理,识见不可不高。”生活也真是如此证实的:治理家庭首先得把自己治理好,不论说话或做事,一定要谦和谨慎,别胡吹冒聊,尽装大瓣蒜;读书更不是装装样子,让满架子的书成为摆设,或供人观赏。大凡真有学问的人,没有不读书的。一生中在课堂上读的书,总是有限,而自修、自我阅读,好比鱼在大海中畅游,鸟在天空中飞翔,无尽无休,永无止境。
当今书店里的书形形色色,读书人要学会选择。鲁迅先生曾经告诫青年人:“读书之道,只有两件事:一为进德,一为修业。进德,以诚正修养为归宿,修业,以谋生自卫为正鹄。”看来,一个德不进,业不修的人,无论如何也成不了“才子”,弄好了,大不了是个混混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