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定是死了的,女人想。她漂浮在古城座座尖塔的上空。下方,圣维特大教堂灯火通明的塔楼辉映在闪烁的灯海之上,她用双眼——如果眼睛还在——沿着城堡山的缓坡一路向下,穿过新雪覆盖下蜿蜒街巷的迷宫,进入波西米亚都城的心脏。
布拉格。
她感到迷惑,竭力想理清自己的处境。
我是个神经科学家,她安慰自己。我有健全的心智。
这第二个断言,她自觉是值得商榷的。
布丽吉塔·格斯纳博士此刻唯一能确定的,就是她正悬浮在老家布拉格的上空。她的身体没跟她在一块。她没有重量,没有形态。然而她的其余部分,真正的那个她——她的本质,她的意识——好像颇为完整,而且清醒,慢慢飘向伏尔塔瓦河的方向。
关于最近发生的事,格斯纳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只剩下对肉体疼痛的模糊记忆,但此刻她的身体仿佛化作了穿行其间的空气,这种感受超乎她过往的所有认知。格斯纳只能违背所有理智的本能,得出一个结论:
我已死去。这是来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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