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English
  • 时政
  • 国际
  • 时评
  • 理论
  • 文化
  • 科技
  • 教育
  • 经济
  • 生活
  • 法治
  • 军事
  • 卫生
  • 健康
  • 女人
  • 文娱
  • 电视
  • 图片
  • 科普
  • 光明报系
  • 更多>>
  • 报 纸
    杂 志
    中华读书报 2025年07月30日 星期三

    枕边书系列之264 

    优秀的诗歌胜过一万本作文指导书

    ——郑春华谈读书

    《 中华读书报 》( 2025年07月30日   03 版)

        郑春华,一个专门为孩子写故事的大人

        主持:宋庄

        您在多年前就以《大头儿子和小头爸爸》(作家出版社)家喻户晓,其光芒之大,几乎掩盖了您后来的多数创作。回顾一下,您认为《大头儿子和小头爸爸》广受欢迎的原因是什么?

        郑春华:广受欢迎的原因一个是拍成了动画片,传播力度强,一个是当时少有现实主义题材的幼儿文学作品。当然,三个主要人物的塑造,也与上世纪90年代千千万万个独生子女家庭产生了情感与心灵的共鸣,于是形成了良性循环:由书到动画片的传播,又由动画片推动了对原作的阅读,直到进入小学课本。

        此后您创作的《非常小子马鸣加》(湖北教育出版社)同样受到小读者欢迎。这些作品中有您对童年成长的思考,也有对孩子缺点的包容。能谈谈您平时是怎么积累素材的吗? 为什么您笔下的这些小朋友,这么去体验真实、接地气?

        郑春华:我经常去体验生活,也就是定期去幼儿园和小学,跟孩子们一起上课和游戏,这期间便有了原始素材的积累。不过我认为,低幼文学创作对素材的依赖不大,而是通过“素材”精准地“嗅”到这个生命阶段的气息,或者说是感受到儿童与成人之间的各种不同:思维方式的不同,逻辑的不同以及笑点和哭点的不同等等,我越贴近真正意义上的“儿童”,我就越不可能去“自上而下”地构思作品,而是努力寻找到孩子的心灵密码,让作品“从下向上”地盛开,去表达、去延伸、去展示、去创造真正属于孩子们的纯粹世界,这可能就是我作品中的人物真实、接地气的原因吧。

        《奇妙学校》以崭新的写作视野、耳目一新的故事,引领大家进入一个奇妙的世界,又给孩子们领来了一群活泼可爱的新伙伴。您的写作总在不断创新,带给读者新的感受。很多人以为儿童文学是最容易写的,实际是最不容易写好的。《奇妙学校》中的小伙伴来自一所国际学校。这所学校有一个幽默风趣的光头校长,有一群来自世界各地肤色不同国籍不同语言不同的小学生,您在书中并没有着重强调这种“不同”,而是通过那些温馨又充满童真童趣的细节,让读者感受爱和包容并一起体味成长的快乐与美好。您平时的生活是怎样的? 发现您的作品有着广阔的格局和视野,是怎么形成的?

        郑春华:在我的创作生涯中,社会责任感是与生俱来的,是刻在我的骨子里的,因为我很清醒地认识到我的读者是尚未成熟的“人类”,阅读对于他们来说如同“家教”,作品传达岀来的精神品质胜过所有的说教。上海是一座国际大城市,本世纪初国际学校和国际幼儿园就不断涌现,这在某种程度上帮助了我开拓创作视野和调整更新教育理念,再加上上世纪末,我随先生在欧洲生活过三年。综合这一切我发现童心无国界,无年代,即使肤色不同,语言不同,生命成长中的喜怒哀乐是共同的,也是共通的。基于这样的认知,我觉得我有必要通过我的作品,让孩子了解同龄人不一样的成长,丰富孩子的成长体验,让他们感受到成长中发生的事件虽有不同,但情感的波动和心灵的碰撞是相同的。为了创作《奇妙学校》,我也去了上海市包玉刚实验学校体验生活。

        新作《摸不到的小恩》(作家出版社)以真实事件为模本,讲述小恩生命中那些美好的时光,以及和小朋友一朵相处的感人故事。这部作品仍然温暖,但是略带沉重,涉及灾难的积极意义。对于儿童文学作品,您并不回避苦难和不幸。写了这么多年,您是如何理解儿童文学的?

        郑春华:我还写过幼年丧父的《米斗的大计划》,它获得了首届金波幼儿文学大奖;写过离异家庭的《一个姐姐和两个弟弟》;写过牺牲了的消防员家庭《爸爸红》等等。我理解的儿童文学没有题材的限制,只有表达方式上的不同。比如同一块布料,给大人剪裁衣服干净利落又大方,给孩子剪裁就要考虑加上蕾丝花边和小动物的图案,还有造型可爱的纽扣以及没有尖角的领子和口袋等,让给孩子剪裁的服装合体又童趣。人间的灾难和不幸,是客观存在的,于儿童世界来说也是不可控的,既然如此那又为什么要回避呢? 我知道自己写这类题材不太受家长和市场的喜欢,但我觉得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展现出了儿童世界的完整性和客观性,它有笑颜,也必有伤痛。

        您的创作总在不断求新求变,为何您总是能做到不断创新?

        郑春华:我不喜欢重复自己。我的写作总是好像在编织一个梦,若重复编织同一个梦也太无趣了。《大头儿子和小头爸爸》之后,总有出版社邀我续写,即使来到小读者面前,也常常会听到这样的请求。但我从未心动,如果我续写,那我就是往回走了,这不是我创作的目的和乐趣,我创作的目的和乐趣是向前走,一次次突破自己,尽管没有了舒适圈,但我一次次突破和创新所带来的舒适的体验,远远超越了那个舒适圈,而且对一个作者来说,丰富自己的创作风格就是为丰富整个儿童文学领域注入积极的力量。

        您的作品带给孩子们一场又一场的阅读盛宴,也请谈谈您本人的阅读吧? 您的童年阅读是怎样的?

        郑春华:我爸爸是一位诗人,他曾经担任上海《萌芽》杂志社的诗歌编辑。因为爸爸的原因,我童年的家中有一些藏书,但不多,且主要是成人诗集。仅有的两本儿童诗集是柯岩的《大红花》和于之的《给海边的孩子》,都被童年的我翻烂了。除此以外还有胡万春的《过年》、任大星的《吕小刚和他的妹妹》、任大霖的《我的朋友容容》等少量的儿童文学陪伴了我。进入青年时代之后,我读得比较多的还是成人诗,很喜欢舒婷、傅天琳、王小妮、席慕蓉等女诗人的作品,也喜欢艾青、顾城、余光中、李瑛的诗作……其实我最初是以儿童诗作者的身份走上儿童文学创作道路的。尽管我现在主要创作低幼故事,但当年的诗歌阅读和儿童诗写作,让我之后的低幼文学语言朝着精炼、简洁和流畅的方向发展。所以再一次地呼吁,让孩子读一点优秀的诗歌,它们胜过一万本作文指导书。

        有没有让您记忆深刻的阅读? 有哪些阅读特点? 是不是儿童文学占有较大比重?

        郑春华:刚到出版社当低幼编辑时主要阅读儿童文学,那是上世纪80年代,改革开放刚刚开始,儿童文学界首先引进出版了日本儿童文学,之后陆续引进欧美国家的。不过在整个快速引进的过程中,幼儿文学的占比还是很少的,所以那时候一看到幼儿文学,我感觉自己就像一片海绵在快快地吸收着,同时慢慢打开着自己,比如《不不园》《木马的小白船》,当年都是前辈儿童文学作家孙幼军老师翻译的,文笔特别口语化。除了阅读特点主要是幼儿文学外,还喜欢具有儿童游戏精神的作品,比如《长袜子皮皮》《小飞人卡尔松》《小淘气尼古拉》和有着无穷想象力和爱的力量的作品《夏洛的网》《时代广场的蟋蟀》《铁路边的孩子们》,总之我喜欢读以儿童为本位的文学作品。

        写作多年,您的阅读发生过怎样的变化?

        郑春华:到了本世纪初,我基本不读儿童文学了,而是转读成人译作,当然都是作为消遣来读的,很随性,就是喜欢,一读大半天就过去了,没什么精读,也不做笔记,有的书可能只读个一知半解,反正人物吸引我、故事打动我就可以了。但今天看来这些随性的阅读,让我后期的创作有了“厚度”,让我在打算写一部作品之前不再是仅仅依靠灵感,而是更多地去从灵感中反复提炼出更丰富更深层的表达。

        您有什么样的阅读习惯?会记笔记吗?

        郑春华:我每天晚上睡前会看书,还有旅行途中也会带书,这是因为担心无聊没事干,不是非读不可。之前读儿童文学会做笔记,现在读译作不做。

        架上最终留下来的是什么书?您会怎么处理自己的书?扔掉,卖掉,出借还是捐赠?

        郑春华:书架上现在摆放着的都是译作。

        我会经常将自己的样书捐给所在的社区和我体验生活的幼儿园。您常常重温读过的书吗?反复重读的书有哪些?

        郑春华:有时候会重温,比如《岛》《伊斯坦布尔假期》《群山的回响》和三毛的《梦里花落知多少》《撒哈拉的故事》等。

        您有枕边书吗,如果有,是哪些?

        郑春华:没有固定的枕边书,读完就换。目前的枕边书是巴塞特郡纪事之二《巴彻斯特大教堂》。

        您有崇拜的作家吗? 对您来说,写作最大的魅力是什么?

        郑春华:谈不上崇拜作家,只有喜欢的作品。

        写作最大的魅力是随心所欲,创造自己向往的人间温暖和爱的家园。如果可以带三本书到无人岛,您会选哪三本?

        郑春华:勃朗特三姐妹的作品《简·爱》《呼啸山庄》《女房客》。

        假设策划宴会,可以邀请在世或已故作家出席,您会邀请谁?

        郑春华:我宁可策划一场跟小朋友在一起的盛宴,然后邀请小熊维尼、彼得兔和绿山墙的安妮。

    光明日报社概况 | 关于光明网 | 报网动态 | 联系我们 | 法律声明 | 光明网邮箱 | 网站地图

    光明日报版权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