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晶
《拉萨的美驼与骏马》为茅盾文学奖、中宣部“五个一工程”奖得主杨志军先生的最新作品,堪称青少年版《雪山大地》。作品历史与现实交织,多线并行,环环相扣。现实层面讲述的是两个藏族少年护送国家重点保护野生动物回归家园的故事;历史层面讲述的是20世纪50年代我国青藏公路和川藏公路建设背景下的藏地故事,是一部既关注新时代少年成长主题,又倡导人与自然和谐共生,有着鲜明生态意识和生态理念的长篇儿童小说。
作品立足当下自然生态问题,同时回溯历史深处,聚焦打捞那些散落在历史骨骼周边的有情有爱的生命故事,还原最具自然性和人性的生命世界。小说充满感人至深的力量,在对几代“美驼”与“骏马”的赞美、对祖辈奋斗牺牲精神的挖掘、对人与动物生死相护情感的表现、对人与自然和谐相生大美风景的刻画中,也加入反思和批判的维度,是一部主题性、文学性、艺术性兼备,具有史诗品格的优秀作品。
十多年前,作家杨志军曾在明天出版社出版过一部长篇儿童小说《骆驼》。彼时成人文学名家跨界童书创作,还不像现在这样蔚然成风。《骆驼》好似一位不速之客,向大众展示出童书之外的另一种风景,也让编辑见识了童年书写的开阔气象。因由这部书稿,编辑开始关注杨老师其他作品,陆续将《藏獒》《海底隧道》《环湖崩溃》《巴颜喀拉山的孩子》等一系列作品纳入阅读书单。在编辑看来,这位在青藏高原出生、并在那里度过四十年岁月的作家,始终在用真诚的写作,向这片高原和高原上的所有生命致敬。于是,2018年,编辑向杨老师发出组稿邀约,希望他能继续为孩子们写一写这片土地上的故事。杨老师很快回复邮件,表示愿意合作,但需要等待,因为“想把作品写得让自己满意些,不想敷衍任何人”。
这一等,就是六年。这期间,杨老师持续高产创作,出版的每一部作品都达到了极高的艺术水准。这一方面让责编羡慕不已,另一方面也在时间的压迫下切实感受到现实的残酷:组稿邀约依然在继续,但每次杨老师都表示,目前的创作还是以成人文学为主,“儿童文学写得比较谨慎”,因为“总想写好一点,不想重复别人,也不想重复自己”。
2024年5月份的一个周末,杨老师突然向责编发来一条消息,“肖晶扎西德勒! 有篇稿子发到您的邮箱了,麻烦看看”,并附上美驼骏马的书稿全文。责编认真读完,判断这是一部完成度和艺术水准都极高的优秀小说。故事依旧发生在茫远的青藏高原,时间跨度长达半个世纪。两个孩子、两个家庭、四代人的故事,疏密得当地呈现在十五万字的篇幅内。曾祖父、祖父们为国家耕耘建设、和动物互助共生的经历,交织着历史和传奇,感召着故事中的少年,也感动着故事外的读者。恰如作者在茅奖颁奖典礼上的发言,“我想用父辈们的荣光唤醒我们的理想,用拓荒者的篝火映亮今天的夜空,用历史的脚印延伸时代的步伐,以此关照人性的丰饶与光芒。我知道此生的文学义务就是建树,建树关于人的理想,建树关于生死、荣辱、爱恨、美丑的人性坐标”,《拉萨的美驼与骏马》,确是践行作者文学理想的又一部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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