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特海其人及其《全集》出版的当代价值

    ■杨富斌

    阿尔弗雷德·诺思·怀特海（1861-1947）是20世纪西方思想界的跨界奇才，学术足迹遍及数学、物理、哲学与教育等领域。他以数学优等生身份考入剑桥三一学院，师从麦克斯韦门生尼文，24岁留校任研究员，凭借《普遍代数论》成为英国皇家学会院士，后又因哲学成就荣膺英国科学院院士，双院士身份在英国学界极为罕见。

    其学术生涯分三阶段：剑桥时期与罗素合著《数学原理》，奠定数理逻辑里程碑地位；伦敦时期转向科学哲学，以《自然知识原理探究》等重构自然观；哈佛阶段创立“过程哲学”，《过程与实在》用“现实存在”“摄入”等概念颠覆传统实体哲学，其思想与恩格斯“世界是过程集合体”的思想不谋而合。作为“沉默的无神论者”，他将神比附中国“天道”，政治上认同马克思主义的创新性，批判美国霸权，教育上主张培养全面发展的人，强调文明应具备“求真、尚美、艺术、探险与平和”特质。其思想融合科学革命与东方智慧，被誉为“现代科学的最佳哲学概括”，却因术语创新在欧美一度被边缘化，经哈茨肖恩等传人推动，以建设性后现代主义等形式，使过程哲学重获学界关注。

    由杨富斌、郭海鹏主编的《怀特海全集》（20卷）系全球首次系统整理，具三大特点：内容完整收录其数学、哲学、教育等全领域成果；每卷附“译者序”，并收柯布序言等辅助理解；突出与中国哲学共鸣，“过程”范畴与《易经》“变易”、《黄帝内经》机体观相通。

    全集出版意义深远：哲学上，“过程转向”为相对论和量子力学等现代科学做了最好的哲学概括，填补理论空白；文明对话中，与中国传统思想的契合点为人类命运共同体提供哲学支撑；实践上，“有机联系”观呼应生态文明建设，“文明五特质”批判霸权主义；学术上，有望推动研究中心向中国转移，深化“中西马”对话。作为“被低估的哲学巨匠”，怀特海思想通过全集系统呈现，成为回应生态危机等全球性问题的重要资源，其价值将在跨学科研究中持续彰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