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大“中国纸神专藏”研究的示范意义

    ■龙向洋

    我在2008年开始一项美国大学东亚图书馆民国文献目录整理的课题，稀见民国文献调研是其重要内容之一。2013年7月在哥伦比亚大学东亚图书馆作短期访问，我自然留意到该馆的“门神纸马”，即“中国纸神专藏”（Chinese Paper Gods Collection）。据馆藏著录，这批专藏有231件木刻彩绘版画，并标明已进行过数字化。从记录的各种名目来看，我在国内外其他图书馆还很少见到有著录，其稀见性是显而易见的。后来我曾在不同的会议上多次听到哥大东亚图书馆程健馆长对这份特藏的介绍，我想，国内不少同行和学者应知道哥大这一具有代表性的“中国纸神专藏”。然而，这么多年过去了，对这份特藏进行深入研究，撰写系列文章，出版专门著作，全方位向学界揭示这份特藏的学术价值的学者，就我所知道的，还仅仅是李明洁教授一人。在我看来，她的研究工作是具有开创性的，这部专著也是具有原创性的。

    《神交：纽约哥伦比亚大学“中国纸神专藏”研究》（商务印书馆2025年6月出版）的第一部分，在介绍这份特藏的学术价值时，李明洁教授提出了“世界的中国纸神”这样全新而多元的视角，揭示了这份特藏宗教学、人类学、艺术史学、民俗学等多学科的研究价值。第二部分，李明洁教授用自己的分类原则将这份特藏的众多神祇纳入“中国纸神的世界”谱系，并且多维度阐释其所谓“中国纸神的世界”之意义。而在第三部分，则高度地评价了这份特藏的捐赠者——富平安女士在中外文化交流暨文明互鉴中的贡献。在我看来，这三个部分所构成的哥大“中国纸神专藏”的研究模式，对于今天的海外中国特藏文献研究具有示范性的意义。

    最近二十年来，美国大学东亚图书馆十分重视中文特藏文献的整理、数字化以及影印出版，并公开了大量的数字化资源，为国内学术研究提供了极大的方便。就我所知，哥伦比亚大学东亚图书馆收藏民国时期纸质文献有8000余种，除了这份“中国纸神专藏”外，还有不少稀见特藏文献目前正在与国内出版社合作数字化和影印出版；而哈佛燕京图书馆收藏民国时期纸质文献多至4万余种，早在2013年就将馆藏2000余种稀见民国文献数字化并公开资源，其中有不少中国地方民俗资料；海外类似馆藏，数不胜数。因而，我同意程健馆长在《神交》序言中所说的，“李教授的研究成为海外中国民俗档案在新的历史当下重回‘中国语境’并在‘全球语境’中被全新阐释的示例，值得重视”。不仅如此，我认为在海外图书馆中国特藏文献整理及数字化已经取得丰硕成果的今天，李明洁教授这一研究的示例，更加值得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