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纸上“沉浸式体验”敦煌

    ■柴剑虹

    昔日冷门绝学，今成热门显学，敦煌学愈益走向繁盛。与此同时，公众对敦煌的兴趣也愈加高涨。2024年，走进敦煌莫高窟的观众人数达到创纪录的三百余万。近期，数种敦煌主题的通俗读物相继出版，让读者可以走近敦煌，卧游莫高窟，在纸上“沉浸式体验”敦煌。

    龙年岁尾，湖南文艺出版社在之前出版的深受读者喜爱的《“画”中有话：敦煌石窟百讲》一书的基础上，面向广大青少年，精心编撰出版《少年游·敦煌》一书。此书作者是敦煌研究院文化弘扬部的7位资深讲解员。他们多年来在敦煌莫高窟向广大参观者讲解洞窟内容，对石窟的建筑形制、彩塑、壁画有全面而细致的了解，加上连年开设莫高学堂，尤其关注和了解青少年相关的学习兴趣，积累了如何开展研学敦煌活动（包括网络推广）的经验，又有撰写关于敦煌石窟的普及读物的丰富经验。该书精心选取、编排莫高窟自北凉至元代有代表性的彩塑、壁画及藏经洞文物内容，提炼了其中九色鹿、四大天王、飞天乐舞、山水壁画、藏经洞探秘等内容，均能引起青少年读者的阅读兴趣。

    东方出版中心出版的《走！ 去敦煌探窟》同样是一本面向青少年的优秀读物。此书的两位作者身兼美术研究者与编辑双重身份，熟知莫高窟艺术，也有与敦煌研究院专家多年交流的优势。我们翻开印制装帧精美的此书，可以先了解敦煌艺术极简史，然后沉浸式地探索莫高窟四个时期的典型洞窟。其中北魏257窟介绍“九色鹿”故事，不仅突出民众“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朴素信念，也用高清图告诉读者“怎么看横卷式连环故事壁画”。书中将西魏第285窟称为“流光溢彩的万神殿”，说明“这里既有中国的伏羲、女娲、雷神、朱雀、饕餮神怪，又有太阳神、月神、大力士、飞天等西方神灵，中西方艺术在此交汇”。隋代第420窟的“三兔共耳”莲花、飞天藻井图案，随着新播演的《大敦煌》纪录片中的展示，已广为大众所知，书中对此的解释也颇具启发性。对唐代第217窟，书中以“青绿山水中的神奇旅行”为主题，串讲窟中的塑像、经变故事画、飞天、亭台楼阁等，提供了了解中国绘画史的宝贵资料。此书特别注意讲解敦煌石窟中有特色的壁画和彩塑艺术反映的方方面面的知识点，内容丰富而文字简洁，注意突出重点，图版清晰且重视细部解说。

    蛇年伊始，我收到了谢成水教授寄赠的他所撰《看见敦煌》新版。作者早年曾任敦煌研究院美术研究所副所长，近些年不但在南京、杭州等地从事塑像创作、壁画临摹，颇受好评，而且有数种凝结了其几十年敦煌研究心得的学术专著问世。2022年，他的《看见敦煌》初版由湖南美术出版社印行时，我曾写推荐语供读者参考，特别强调作者青年时期向往敦煌，投身莫高窟艺术研究，在潜心观摩莫高窟壁画、绢画、彩塑的基础上，经过几十年艰辛的创作实践，以平实的文字向我们阐释了如何传承、创新的要义与感悟，尤其是对敦煌壁画里“中国线法”这个核心技术及“点”在其中作用的论述，对敦煌绘画技法如何影响中国传统绘画的解说，对敦煌彩塑造型中技法的探求，都可以说是独树一帜。需要指出的是，此次推出的新版，作者又新增了4万文字和百余幅高清彩图，精益求精，值得称道。作者从走近敦煌到走进莫高窟，从“看见敦煌”到“看见自己”，突出以第一人称自述的方式带领读者探寻举世无双的莫高艺术宝库，巡礼灿烂辉煌的艺术殿堂，无论对有志于敦煌艺术研究的年轻学者，还是热爱敦煌文化的一般读者，都有很强的吸引力和感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