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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华读书报 2025年03月05日 星期三

    罗马十二帝王传《诸凯撒生平》登上全英畅销书榜

    《 中华读书报 》( 2025年03月05日   04 版)

        汤姆·霍兰英译苏埃托尼乌斯《诸凯撒生平》

        梵蒂冈博物馆藏尤利乌斯·凯撒像

        帕纳约蒂斯·康斯坦丁努在2021年用神经网络重建的尤利乌斯·凯撒像

      一部关于公元一世纪罗马皇帝的野史在问世1904年后,成为了英国的全国畅销书。

      苏埃托尼乌斯(一译苏维托尼乌斯)所著《诸凯撒生平》(De vita Caesarum)成书于公元121年,记述了尤利乌斯·凯撒和前11位帝国皇帝——奥古斯都、提比略、盖乌斯·卡利古拉、克劳迪、尼禄、加尔巴、奥托、维特里乌斯、韦斯巴芗、提图斯和图密善的戏剧性生平,其中包含了大量的流言传闻,语言生动,可读性甚高。

      57岁的英国小说家、通俗历史作家和流行播客《余者皆历史》的联合主持人汤姆·霍兰(Tom Hol⁃land)译自拉丁文的《诸凯撒生平》2月13日上市,虽然在亚马逊英国店只得到2.1星(五星满分)的读者评分,但仍然在上周登上了《星期日泰晤士报》精装非小说类畅销书的排行榜。

      出版商企鹅称,这是企鹅经典版图书首次登上该榜单。

      译者霍兰闻讯表示,他“为苏埃托尼乌斯高兴,看到这哥儿们在两千年后还能登上畅销书榜真是太好了”。

      大约一年半以前,古罗马出人意料地成为了互联网流行文化的热门话题。在时年32岁的瑞典网红阿图尔·胡卢(网名盖乌斯·弗拉维乌斯)的带动下,西方世界的众多妇女向身边的男人发问:多久会想到罗马,并将他们的回答发布到短视频社交平台滴答(TikTok)、图片社交平台因斯塔格拉姆和另一款海外流行的社交平台读它(Reddit)上。

      一些男人每个月想三到四次,另一些隔三四天想一次,很多人每天想,还有人每天想三次。

      无论哪种答案,男人想罗马的频率都远远超过女人。

      为什么在想罗马这个问题上出现如此巨大的性别鸿沟呢?

      有些历史学家认为,西方社会在历史上过度强调了罗马史与大众想象中的男性气质相关的方面。英国伯明翰大学古代史学家汉娜·康韦尔(Hannah Cornwell)告诉2023年9月14日出版的美国《华盛顿邮报》:“大家首先想到的是罗马军团啦、大雕(阿奎拉)啦这些个军事形象,还有角斗士,他们长期以来都跟男性气质和权力联系在一起。”而至少从19世纪开始,历史学家往往透过政治和战争的棱镜看待古罗马,部分原因在于他们依赖的是“精英的、男性化的”素材。“这影响了流行文化。”康韦尔说,“却遗漏了太多东西。”

      《诸凯撒生平》的新译者霍兰也对今年2月24日的英国《卫报》分析了西方广大男女持续着迷于古罗马的几个原因。罗马一向是英国人和西方人最感兴趣的古代文明,因为英国也曾是罗马帝国的一部分,英语字母表也是拉丁字母表。“我们可能觉得跟罗马人的关系比跟埃及人或亚述人更近。”

      然而,“部分原因还在于我们对权力的理解更多地来自罗马而非别的地方”。西方某些国家在建国时采用的“共和制度效仿了古罗马,但〔罗马〕共和国最终变成了独裁政体”。霍兰说,“目前这种担忧显得尤为突出”。

      张竹明在商务印书馆1995年版的《诸凯撒生平》汉译本《罗马十二帝王传》的译者序中写道:

      《帝王传》或译《十二恺撒传》,是传记形式的史学著作。它的完整传世奠定了苏维托尼乌斯作为历史学家的基础。

      ……

      《帝王传》问世后多少世纪以来,曾受到广泛的喜爱、传播。人们阅读它,甚至模仿它。但到十九世纪,西方学者在对古典作家进行全面的整理研究时,却得出了一个完全意外的结论:作为历史学家的苏维托尼乌斯完全不是历史学家,而是一个百科全书式的学者,一个古董商。他同等地从事写作作家的传记和妓女的传记,罗马的官职和希腊的骂人话,西塞罗的理论和人体的缺陷……而十二个帝王的传记只是苏维托尼乌斯这种总的写作倾向涉猎的一个偶然的领域而已。十九世纪学者中形成的这一总的看法在许多方面决定了现代研究者们对《帝王传》的态度。罗尔夫说它既不是历史又不是传记,莱奥等说它只是文法的范例。至于内容,有人说作者是丑闻的贩卖者,有人说他只是奇闻逸事的搜集者,等等。这些评论,或从未保存下来的作品去判断保存下来的作品,或以今人的标准去要求古人,这未必是很合理的。诚然,与同时代的两位大家相比,在史学的严肃性方面苏维托尼乌斯是比不上塔西佗的,他也没有普鲁塔克的统驭全书的伦理主题。但我们如能不拘一格地看问题,那么应该说,《帝王传》还不失为一部具有特色的作品,它长久地受到人们的喜爱也表明必有其不可否认的价值。一个作家在从事写作时必然受到自己的兴趣、能力、生活环境和时代风尚等主客观条件的影响,以自己特有的方式去履行自己的使命,从而形成自己的写作特点,包括优点和缺点。

      《帝王传》的价值看来主要是在历史学方面,而它的史学价值又首先在于提供了极其丰富的史料,以另一方面的内容填补了正史的不足,帮助人们更全面生动地了解公元一世纪的罗马帝国。

      “我认为这本书一直受欢迎的原因是它充满了最耸人听闻的八卦。它有点像古罗马的众泼(Pop⁃bitch,英国八卦网站)。书里到处都是丑闻和非凡的细节,但在心理上也非常敏锐。”霍兰说,“它具有非常高雅的八卦专栏的特质。”

      企鹅出版社的出版总监斯图尔特·普罗菲特表示:“如果二世纪的罗马有畅销书榜,苏埃托尼乌斯的《诸凯撒生平》肯定会上榜。”

      霍兰说,《余者皆历史》播客的传播推动了《诸凯撒生平》一书的销售。该播客发布了四集关于苏埃托尼乌斯的节目,当月的下载量高达1750万次。     (康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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