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乔木1982年的序言为何而写？

    ■王保贤

    2024年8月30日《新民晚报》“夜光杯”副刊上有篇文章，题为《聂绀弩的杂文》。该文一开始说，“胡乔木于1982年为《聂绀弩诗全编》写的序言中曾这样评价他：‘绀弩同志是当代不可多得的杂文家，这有他的《聂绀弩杂文集》（三联书店出版）为证。’”1982年尚无《聂绀弩诗全编》一书，胡乔木1982年的序言（落款时间为1982年7月14日）是为人民文学出版社同年8月出版的聂绀弩著《散宜生诗》而写，第一段话是：“聂绀弩同志把他原在香港野草出版社出的旧体诗集《三草》（指北荒草、赠答草、南山草）一书加以删订，交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改题《散宜生诗》。我很高兴为这本诗集的新版写几句话。”《聂绀弩的杂文》中所引的，则是胡乔木这篇序言第二段一开始的话。

    人民文学出版社1982年8月出版的《散宜生诗》，均为聂绀弩先生所写的旧体诗词，共220首。正如胡乔木在序言中所说，“作者所写的诗虽然大都是格律完整的七言律诗，诗中杂用的‘典故’也很不少，但从头到尾却又是用新的感情写成的。他还用了不少新颖的句法，那是从来的旧体诗人所不会用或不敢用的。这就形成了这部诗集在艺术上很难达到的新的风格和新的水平。”该书出版后，不少读者想了解聂诗中大量使用的“古典”尤其是“今典”的含义，因此，人民文学出版社在1985年7月又出版了“增订、注释本”（主要由朱正先生注释），是为该书第2版，共收聂先生旧体诗词262首。《散宜生诗》及其“增订、注释本”出版后，社会上一时出现了“聂诗热”，“绀弩体”的“粉丝”。1990年10月，聂先生故乡湖北省京山县的县志办公室印行了内部本《散宜生诗·拾遗草》（史林安、侯天井汇编），收《散宜生诗》的集外诗126首；1990年12月和1992年4月，侯井天先生先后自费出版了他辑注的《聂绀弩旧体诗全编》及其续册（山东省新闻出版局准印），所收超400首。

    《聂绀弩诗全编》由罗孚（即《散宜生诗·拾遗草》的汇编者之一史林安先生）等编注，学林出版社1992年12月初版（1999年12月出版第2版，称“增补本”），为聂绀弩新旧体诗词的合编本。旧体诗词部分包括《散宜生诗》和《散宜生集外诗（拾遗草）》，共收426首（断句、残篇均未计入）；新诗集部分即《山呼》，共收16首；除此以外，还有一“附录”，收了聂绀弩的几封书信以及舒芜、施蛰存、程千帆、子冈（即彭子冈）、朱正、侯井田等先生评论聂诗的文章，大约20来篇。

    1992年12月出版的《聂绀弩诗全编》中，收有胡乔木1982年所写序言，但这篇序言置于书中的《散宜生诗》下，它不是给《聂绀弩诗全编》所写。人民出版社1994年12月出版的《胡乔木文集》第3卷中，收有《〈散宜生诗〉序》（1982），并无《〈聂绀弩诗全编〉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