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文物展览阐释文明交流互鉴

    1976年3月，秦兵马俑坑中的两件陶俑一匹陶马应邀随“中华人民共和国古代青铜器展”在日本东京、京都展出，从此拉开了兵马俑出境展览的序幕。吴海云、田静编著的《秦军出巡——兵马俑外展实录》一书，记录了自1976年到2024年秦兵马俑在境外举办277次展览的实况，是一部用文物展览阐释文明交流互鉴的专著。

    中国文化源远流长，中华文明博大精深。多年来，秦兵马俑展览积极配合国家外事工作，在“文化年”“建交年”“文化季”“文化月”“文化周”等交流活动中频频亮相。展览每到一地，都会引发一阵“中国文化热”，观众人数远远超过主办方的预估，使秦兵马俑成为世界各地民众熟悉的文化形象，充分发挥了文化大使的作用。秦兵马俑参加的277次展览，就是277场“文化外交”活动，展览推动不同文明之间的交流互鉴，在弘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

    秦兵马俑展览期间，观众对中国文物给予极高评价，纷纷盛赞中国古代劳动人民的聪明才智和非凡的创新能力。本书记录了秦兵马俑外展期间在各地受欢迎的细节。如1980年在丹麦展览时，哥本哈根的大街上贴满了秦兵马俑的宣传画。1983年在菲律宾展览时，一位作家在留言薄上写道：“从令人叹为观止的艺术珍品中，我看到了中国历史的一角，欣赏到秦代雕塑艺术家和工匠的聪明才智和美好的想象力，发现了无与伦比的中国文化。”1985年在奥地利展览时，时任总统鲁道夫·基希施莱格参观后对中国驻奥地利大使王殊说：“这是我访问中国的第一幕！”1985年在英国爱丁堡举办期间，媒体报道说：“参观的队伍像万里长城一样长。”1985年在美国洛杉矶展览期间，累计有350家报刊发布了展览消息，洛杉矶主要街道上布置了100多个新闻宣传橱窗，有38家电视台、广播电台开办专栏报道与展览有关资讯。1987年在德国柏林展出时，当地报刊评价说展览是“献给柏林建城750周年的一份厚礼”。1990年在德国展览期间，观众留言最多的话就是“中国文明实在令人神往”。1994年在韩国展览时，观众留言说：“秦兵马俑是世界艺术品中的No.1。”1995年在德国展览时，媒体评价说：“秦俑展使中国文化周达到高潮！”

    全书生动讲述了秦兵马俑走过49个国家和地区、参加277次展览的故事，包括每一次展览的举办缘起、筹备经过、布展工作、开幕盛况、学术研讨会等细节的生动记载，配有550张实景图片和生动有趣的文字说明。书中根据采访展览当事人的手记，生动记录了展览中的精彩故事和普通民众的观感评价。1986年6月，秦兵马俑在日本北海道岩见泽市展出时，一位80多岁的老太太激动地说：“我真庆幸活到了今天，能够看到兵马俑。”2018年，“秦始皇和兵马俑展”在英国利物浦国家博物馆展出时，每天早上，博物馆门外就有很多观众排队等候，有61.1万人参观，创造了单次文物展览在利物浦市参加人数的最高记录。

    这些对各次外展盛况的详细记载，增加了本书的可读性，也充分反映出了本书作者在撰写过程中所付出的艰辛努力。

    “陕西文化遗产大使”是陕西省在文化遗产领域的最高荣誉奖项，是颁发给海外为陕西文化遗产推介和保护做出杰出贡献的国际友人的奖项。本书记载了2011年，陕西省文物局向美国宝尔博物馆董事长施刘秀芝颁发“陕西文化遗产大使”荣誉证书；2017年，陕西省文物局向美国弗吉尼亚艺术博物馆馆长纳哲斯颁发“陕西文化遗产大使”荣誉称号。在他们的积极推动下，双方先后在美国合作举办了多个文物展览，为增进美国民众对中华文明的了解，特别是对陕西历史文化的认知起到了积极作用。这些记载和资料，突出表明了兵马俑外展的重要意义。

    为了写好这本书，吴海云先生、田静女士多年来持续关注秦兵马俑文物展览资讯，收集整理秦兵马俑外展的文字、照片等资料，并访问当年参与展览筹备洽谈、文物包装运输、展览新闻发布会及开幕式、展览现场文物保护、学术研讨会等相关人员350人，积累了150万字的采访手记和2000余张有关展览的照片，为学界提供了秦陵兵马俑外展的第一手资料。书中精选大量展厅内景、展览图录封面及内页、宣传海报等美观大方的图片，为博物馆专题展览的主题提炼、展陈设计、营销宣传提供了可资借鉴的成功范例，具有极高的学术价值和社会意义。

    本书是一本具有档案性质的专题工具书，既有对兵马俑外展全过程的记载，同时也分析了展览成功的经验、具体的操作、宣传营销的方法、观众留言等细节以及对未来工作的思考。这些对于国内从事相同或类似工作的同行，都具有重要的借鉴和参考作用，可以拓宽视野、开阔思路，为文物展览的主题策划与展品选择、展厅设计、文创产品研发与营销等工作提供了很好的借鉴，值得从事相关工作的同行重视。

    我曾于2009年3月作为学术代表团成员参加在美国亚特兰大海伊博物馆举办的“中国秦兵马俑”展览，见证了秦兵马俑在美国受欢迎的热烈程度。展览期间举办的学术讲座，听众座无虚席，都非常专注地听每一场报告。学术讲座之后，原定25分钟的演讲人与观众的自由问答，观众更是踊跃提问，演讲人均给予详细的解答，结果交流互动持续了一个小时才结束，我也深切感受到兵马俑外展所受到的各界人士的热烈欢迎和其巨大的影响力。可以说，277次文物外展的成功举办，就是文化自信的具体实践，有助于准确提炼并展示中华文明精神标识，实现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

    （作者为陕西历史博物馆研究员）

    《秦军出巡——兵马俑外展实录》，吴海云、田静编著，人民出版社2024年9月，168.00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