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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圆圆
随着我国经济社会的不断发展，文化出版工作也向着更高水准、更广视野、更深影响的目标前行。在此背景下，2012年莫言成为首位中国籍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2015年刘慈欣获得雨果奖后《三体》引爆国际科幻市场，熊亮、白茶等中国漫画家接连折桂国际安徒生奖、IBPA本杰明·富兰克林出版奖等国际奖项——这些事实告诉我们，中国作家作品已经向世界展示了独特的魅力。
在这些“大新闻”背后，版权经理也有自己的小故事，是关于“走出去”的勇气，更是关于“走进去”的智慧。事实上，这些名声在外的“好消息”只是海量走出去工作显露在人们眼前的冰山一角。深入研究分析这些成功案例，会看到编辑、译者、版权经理等角色所付出的无声劳动。正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实际上，版权经理面对的商场如战场，站在国际版权贸易“交锋”的第一线，在热闹的表象之下，真正做好“走出去”工作没有看上去那么容易——要保持与日益多元化、专业化、政治化的国际出版市场接轨并产生特有影响，在实践层面需要保持学习，需要创新进取，但最重要的是脚踏实地。
从刚到人文社工作的第一天起，领导和同事们就以实际行动引领我：做好版权工作，脚踏实地是第一步，也是决定成败的一步。以洽谈版权合同各条款为例，版税、授权期限等条款虽然有参考区间，但实际执行起来，我们面对的是风格各异的文学作品和作品背后每一位吐纳英华的创作者，具体洽谈还可能有不同文化背景下的海外出版方与编辑、不同资历的翻译参与进来，让各方信任并愿意与我们合作，就必须做到“一书一案”：从取得代理授权到最终外文版的面市上架要经历一系列比较复杂的过程，其中每一个环节都需要借助经验做初步判断，但更需要脚踏实地、步步推进，没有捷径可走。
比如在2023年获得第35届年度IBPA本杰明·富兰克林出版奖项图像小说金奖的《就喜欢你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第一册英文版My Cat Hates Me，这本书实际上是在2021年就开始洽谈版权了，相关合作方不只是中美两方的出版社即人民文学出版社和美国布朗出版社，还有作者白茶的工作室、北方国家版权交易中心、国际版权代理人、海外译者等等。多方拉扯一直谈了快一年，前后我经手调整的合同有近十版，各方对于可授权地区、授权期限、版税金额、版税率、转授权条件、代理费用等各项条款细节才终于谈拢。作为版权经理，要与各方周旋，寻找利益的平衡点、为作者规避风险等等，其中所耗心力难以计数。支持我的是这样的信念：每一次谈判、每一次对合约的调整、每一封邮件都让我们距离这个系列漫画走出国门更近一步，都是值得的。
事实证明确实如此。签约后，布朗出版社对于英文版非常重视，不仅请了一位对中文、欧美潮流文化、中国动漫游戏都颇有研究的青年译者，而且在编辑方面也做了很多工作。比如要抓住美式幽默和中国幽默的差异性，找到共通点，能够让当地读者感受到作品中表达的微妙情绪与笑点，要做到这一点很不容易。为此，我们最终确认英文版书名采用My Cat Hates Me，与书封上吾皇猫傲娇的眼神相互呼应，产生了很好的效果。此外，在为漫画中的主要人物吾皇猫和巴扎黑起英文名时，一开始分别使用了McLord和Pagoboo，但美方编辑总觉得差点意思，最后为了在贴近原文的同时也能让美国读者更好理解它们的性格特点，经过多方沟通，两位主角的名字改为Your Highness和Bubba Boo。在2022年底英文版终于成功出版后，我们在过去两年内又成功将这一系列漫画版权陆续输出到法国、韩国、越南、匈牙利、捷克、俄罗斯、沙特阿拉伯等国家。此外，今年6月份该系列漫画首次被翻译成少数民族文字版，由新疆人民出版社所属新疆科学技术出版社出版，一经上市就得到新疆读者的热烈回应。与此同时，还有另一个好消息传来——在即将到来的7月香港书展上，系列漫画的精编繁体第一册也将由香港皇冠出版社出版，与港台读者见面。
自2018年从事国际版权工作，到今天已经快8个年头，我观察到“走出去”需要脚踏实地，而要在此基础上真正“走进去”，更需要用好这一“要领”。因为比起单方面的走出去，走进去需要对方打开心门欢迎我们——文化的交流不仅仅是语言的翻译，更是心灵的对话。在这个过程中，我学会了倾听，学会了理解，更学会了尊重。我们用真诚与开放的心态，迎接世界的回响，让中国的故事成为世界的故事，让中国的声音成为世界的声音。
随着岁月的流转，中华民族的文化自信如同一株参天大树，根深叶茂，茁壮成长。它不仅在本土土壤中汲取养分，更在国际舞台上绽放光彩。正如我所见证和参与的版权经理工作，每一个细节的打磨，每一次谈判的坚持，都是对这份文化自信的坚守与传承。回望那些辛勤耕耘的日子，我满怀感激。感谢每一位在背后默默付出的伙伴，是许多人的智慧和汗水凝聚，让美丽的中国文学之花在世界各个角落绽放。我更要感谢这个时代，它赋予了我们无限的可能，让我们有机会去探索、去创造、去实现文化交流的蓝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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