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两获斯特拉奖的作家

    73岁的澳大利亚土著万伊族华裔作家亚历克西丝·赖特（Alexis Wright）以所著第四部长篇小说《可嘉》（Praiseworthy）获得了价值六万澳元（约合人民币28.7万元）、专为澳大利亚女作家所设的斯特拉奖，从而成为第一位两次获得这一奖项的作家。

    2018年，描写北部地方土著民权活动家利·布鲁斯·“捕马人”·蒂尔茅斯（1954-2015）的“集体回忆录”《捕马人》（Tracker）首次为她赢得了斯特拉奖。

    她还以所著第二部长篇小说《卡奔塔利亚湾》（Carpentaria）于2007年成为迈尔斯·富兰克林奖历史上的首位土著得主。

    《可嘉》厚达736页，堪称《卡奔塔利亚湾》的姊妹篇，是对澳大利亚政治和官僚主义的辛辣讽刺。在小说中，祖先的阴霾，殖民主义和同化政策留下的恶果，气候危机带来的干燥、炎热和“人类世雾霾”，白人精英的无能，以及青少年自杀、家庭破裂和警察施暴等问题，无不笼罩着澳大利亚北方卡奔塔利亚地区偏远的可嘉镇和土著斯蒂尔家的四位成员——丈夫“事业男”、妻子“舞”、大儿子“土著主权”和小儿子“汤米鹰”。

    事业男梦想着成为澳大利亚第一位土著亿万富翁，视即将到来的能源枯竭为发家致富的良机，到处追逐野驴，以期建设全国性的碳中和驴力运输帝国。舞看透了夺走祖辈土地的白人必将带来新的灾难，她迷恋飞蛾和蝴蝶保护事业，计划偷渡到中国。汤米鹰则渴望变成白人，一心等待堪培拉的“金发白上帝政府母亲”的收养，终日沉迷于互联网上的白人新闻，因此成了种族主义分子，深信恋童癖横行于可嘉镇上的土著社区，甚至根据白人的法律，指控哥哥强奸女友。土著主权则在警察局监押，“对这个世界来说已经死去”。

    “作者自始至终都在探讨主权和殖民化的问题，并阐明了受资本驱使、明显想要毁灭地球的澳大利亚法律与立足乡村、尊重土地和人民的土著传说之间的差异。”墨尔本评论家阿斯特丽德·爱德华兹在为《泰晤士报文学增刊》撰写的书评中说，“阅读《可嘉》的体验让人想起第一次拿起《尤利西斯》的感觉。”

    亚历克西丝·赖特的父亲是养牛的白人，在她五岁时去世。她随土著母亲和外婆长大。外婆的父亲是中国人，早年和成千上万的中国劳工一样，背井离乡，来到澳大利亚谋生。赖特曾多次到访中国，与中国作家一起参加研讨会，并访问了曾外祖父的故乡广东开平。

    “我的曾〔外〕祖父是中国人，但我不了解他，也不知道他故乡的具体方位。我想应该是广东开平的某个小地方。”赖特2018年春天在上海告诉当地媒体，娶妻以后，曾外祖父给卡奔塔利亚湾的万伊族带去了很多涉及灌溉、耕作和蔬菜种植的中国知识。“去年我去了一趟广东，能感受那里与我家庭的联系，但很遗憾我没能找到曾祖父的踪迹，毕竟年代过于久远。但我了解到，曾〔外〕祖父一共有五个孩子，后来他把其中三个孩子带回了中国，他们或许就住在曾〔外〕祖父的家乡。我不知道他们在哪，但他们应该有家庭和孩子，所以我在中国应该是有亲戚的。我会继续寻找下去，希望有所收获。我已经了解了自己血液中澳洲的一面，而中国的一面对我来说也很重要。”她说。

    李尧汉泽《卡彭塔利亚湾》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于2012年。李尧和李平汉译赖著第三部长篇小说《天鹅书》则于2023年由上海译文出版社发行。

    （康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