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兰斯·德瓦尔：不相信人类例外论的动物学家

    荷兰和美国灵长类动物学家、动物行为学家和黑猩猩畅销书作家弗兰斯·德瓦尔（Frans de Waal）因转移性胃癌不治，3月14日在美国佐治亚州斯通芒廷去世，享寿75岁。

    《纽约时报》3月20刊登的讣闻说，德瓦尔利用他对动物内心世界的研究，有力地证明了猿类会思考、感受、制定战略和传承文化，并根据伦理情感采取行动，而人类并不像很多人认为的那么特殊，用他的话说便是“不存在人类独有的情感。在数百万年的进化后，情感像器官一样是为基本功能服务的”。

    德瓦尔1948年生于荷兰南部北布拉班特省的斯海尔托亨博斯，儿时养过金鱼和猫，1977年获乌得勒支大学博士学位，期间前往阿纳姆市的布格尔斯动物园观察黑猩猩群落，并于1982年出版了《黑猩猩政治学》（Chimpanzee Politics），通过大量的观察所得，证明“政治的根比人类更古老”，因为“黑猩猩的社会组织与人类的实在太像了……马基雅弗利的书中的所有段落都可直接用来解释黑猩猩的行为”。他因此一举成名。

    英国动物学家和动物行为学家、《裸猿》（The Naked Ape，1967）一书的作者德斯蒙德·莫里斯（Desmond Morris）将德瓦尔的这本书称为“关于黑猩猩的政治的让人耳目一新并令人激动的研究成果”。在为该书所写的序言里，莫里斯说，猿类“是擅长精妙的政治策略的。他们的社会生活充满了权力接管、支配与被支配关系的网络、权力斗争、联盟、分而治之的策略、联合、争端仲裁、集体领导、特权与交易等等。那些会在人类的涉及权位的领域中出现的东西几乎没有什么是不能在一个黑猩猩群体的政治生活中发现其胚胎的”（引赵芊里译文）。

    1981年，德瓦尔前往美国，十年后在佐治亚州亚特兰大市的埃默里大学担任教授。在黑猩猩身上看到的行为，让他意识到自己所受的生物学教育没有用武之地，于是以动物学家的身份研究政治学和社会科学，从而将哲学、心理学与生物学相结合。

    虽有科学家同行质疑他搞投射——以己度猿，把非人类动物拟人化了，但他不相信“人类例外论”，继续研究，写出13本书，除了名声最大的《黑猩猩政治学》，还包括其他已在中国出版的《猴、猩猩的故事》《类人猿和寿司大师》《最后的拥抱：动物与人类的情绪》《万智有灵》《猿形毕露：从猩猩看人类的权力、暴力、爱与性》《共情时代》《灵长目与哲学家：道德是怎样演化出来的》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