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贯古今的《中国传记文学发展史》

    ■汪胜

    传记这一文体在我国两千多年的历史书写中从未间断过，五四以后，我国现代意义上的传记文学兴起，国外优秀传记也开始传入我国。此后，传记文学开始兴盛。

    《中国传记文学发展史》主编陈兰村一生爱好传记文学，退休前是浙江师范大学教授，曾兼任中外传记文学研究会副会长。从1982年开始，他就一直致力于传记文学的教学、研究、创作和教育普及，为我国传记文学学科建设和传记教育做出了积极贡献。

    1999年1月，陈兰村主编的《中国传记文学发展史》由语文出版社出版后，在业内得到高度评价，产生了广泛影响。2012年，陈兰村又对《中国传记文学发展史》作了修订补充，出版了修订本。回忆主编出版《中国传记文学发展史》的经历，陈兰村颇为感慨。

    早在二十世纪七十年代初，陈兰村在浙西南山区松阳教书，当时能看到的书很少，手头的一部《史记》成了他最喜欢的精神食物。读《史记》不仅增长了许多历史知识，而且“目睹”历史人物的人性表现、人格操守、命运变化，感慨万千。陈兰村想，人的人性发展、命运变化不知有多少奥秘，而传记文学就是一种艺术地记录历史上真实人物生命轨迹的文学样式，它是为人类保存了各类个体人物的人性表现、命运变化的档案，其中的奥秘值得探索。如果从历史人物生命旅程中的成败得失悟出一点启迪，那对于掌握自身的命运，不是更有意义吗？ 抱着这样的兴趣和追求，陈兰村走进了传记文学的艺术之宫。

    传记文学是既古老又年轻的文学品类之一。说它古老，早在两千多年前，我国已出现了司马迁这样伟大的传记文学家，他的《史记》可以列入世界优秀传记文学名著；说它年轻，“传记文学”的名称最早使用还是二十世纪初的事情。胡适的《藏晖室札记》卷7第1条就是“传记文学”，写的时间是1914年9月23日。此前的中国典籍中尚未出现过“传记文学”的名称。

    当今世界，传记文学创作已成为热点，国内进入20世纪80年代，传记创作蓬勃发展。到90年代，这种势头有增无减。当代传记文学热的出现，反映了人们对自身真实记录的重视。人类要通过传记给自身留下写照，而且要从中玩味自身的成就与失败、酸甜与苦辣，希望个人能在当今的世上更好地得到发展。而传记的创作热、出版热，势必唤起关注传记文学的人对它开始投入评论和研究的热情。

    作为学习中国古代传记文学的初步体会，陈兰村与陕西师范大学中文系张新科博士合著了《中国古典传记论稿》（陕西人民教育出版社1991）。同时，他还参加了由北京师范大学中文系韩兆琦教授主编的《中国传记文学史》中有关魏晋南北朝、唐代、明代传记文学三章的撰稿（河北教育出版社1992）。

    后来，为配合在本校开设的“传记文学”课，陈兰村选注过一本《中国古代名人自传选》（中国青年出版社1997）。1993年，陈兰村所工作的浙江师范大学中文系被国务院学位委员会批准，可以招收以传记文学为研究方向的硕士研究生。因工作的需要，他和同行朋友着手集体编写一本《中国传记文学发展史》。这既可整理他学习传记文学的体会，又可吸取当代学者对传记文学的新认识。此书由陈兰村提出编写提纲和思路并担任主编。

    陈兰村说，通过编写《中国传记文学发展史》，主要想做几个方面的努力：

    一是试图描述中国传记文学的发展轮廓，突出其发展演变之处。中国传记文学，尤其是古代传记文学发展是很缓慢的，但也不是一成不变，或者等速递进，而是有时快，有时慢；有时有突破，有时竟停滞。这种发展变化，首先体现在文体本身的发展演变上。其次表现在内容上，传记文学的发展与人学的发展紧密相关，因此传记文学的内容和主题，与表现人的人性、人格、命运紧紧相连。再次，体现在表现方法、语言运用上也是发展变化的。传记文学的发展还与其他文学样式互相渗透，互相影响。

    二是有意将中国传记文学发展史的下限延伸到现当代。中国的传记文学发展呈现连续性、系统性的趋势。一般说，古代传记文学因历史悠久，积累的作品丰富，已有的研究较多；而对现当代传记文学的研究则相对薄弱。试查一下已出版的多种中国现代文学史或当代文学史，很少有提到传记文学的，有的几乎是空白。现当代传记文学既与古代近代的传记文学在传统上有一定的联系，但更具有现当代的时代特色，更为目前的读者所关注。因此，尽管本书的撰稿者对现当代传记文学领域是初次涉足，还是努力把中国古代传记文学与现当代传记文学打通。

    三是注意历代关于传记文学理论与批评的积累。古代留下了前人对传记文学理论的思考与批评意见，这些资料如果能作系统的整理，对今人理解历代传记文学，对发展当代传记文学理论或许可起借鉴作用。本书注意对历代传记文学理论与批评的简要介绍，在有关章内设专节加以评述。仅希望借此引起学术界对传记文学理论与批评的重视。

    陈兰村说，回顾中国传记文学发展的历史，它是一个发展着的文类。为了确立传记文学的自身形象，并且进一步促进传记文学的健康发展，在《中国传记文学发展史》一书中，他用发展的观点重点讨论了传记文学的界定及其基本特征、传记文学的分类、中国传记文学发展的规律性问题等基本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