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丽·赫斯特韦特：保罗·奥斯特在癌乡写新书

    68岁的美国作家西丽·赫斯特韦特（Siri Hustvedt）上周更新了她76岁的小说家丈夫保罗·奥斯特（Paul Auster）的病况。

    今年3月，赫斯特韦特宣布奥斯特在2022年12月确诊癌症，随后“受到化疗和免疫治疗的轰炸”，夫妇俩从此开始了在“癌乡”的新生活。

    8月31日，赫斯特韦特回到社交网站因斯塔格拉姆，描述病人的现况。“我一直保持沉默，因为癌乡一直变化莫测，充满危险。病人——我和他一起——虽一路前行，却耽搁、绕圈。我们尚未到达这个国度的边界标志：您即将离开癌乡。”

    她说，癌乡很大，比她想象的还要大。这里有很多中老年人，也有孩子，但平时见不到，因为他们待在不同的病区。年轻人也有很多，“他们和我们一起坐在候诊室里。他们没有皱纹的脸和精力充沛的身体往往毫无生病的迹象。有时，一顶可爱的鸭舌帽遮住他们的光头——这是他们生病的唯一迹象。”

    他们的情况比保罗更不好。赫斯特韦特写道，“保罗已经走过了很多岁月，童年、青年、中年，他已步入老年。他写了很多书。他在生病期间又完成了一部小说《鲍姆加特纳》（Baumgartner），将在11月出版。这是一本温柔、神奇的小书。”

    《鲍姆加特纳》是奥斯特的第18部长篇小说，也是他继2017年厚达900页的《4 3 2 1》之后出版的第一本小说。它将在11月7日由费伯和费伯出版社出版。在奥斯特笔下，对亡妻安娜深沉而持久的爱定义了小说主人公鲍姆加特纳的整个人生。

    小说封面似乎是保罗和西丽年轻时含情脉脉对视的照片。

    “我和他一起度过了42年的写作生涯。”赫斯特韦特写道。

    奥斯特1974年娶小说家莉迪娅·戴维斯，三年后离婚。赫斯特韦特和奥斯特的婚姻从1981年延续至今。

    赫斯特韦特回忆，一个月前，他们去医院就诊时，有个年轻的女人认出了奥斯特。她走过来，说她妻子喜欢他的作品，她本人也开始读他的书。她说她是癌症四期。“我刚从意大利回来。我在过我的生活。”然后她说，“我们一直都想着你。上帝保佑你。”这番话说哭了奥斯特。

    “很容易把癌乡视为沉闷、悲伤、危险的国度，里面的人除了等待，谁都没有真正的生活，置身于一个由预约、检查、药物、扫描和输液组成的边缘国度，必须忍受这些，直到病人被送往生的天堂或死的地狱。可这种想法是错的。那年轻的女人说：‘我在过我的生活。’”赫斯特韦特写道，“看着保罗，我懂得了什么是重压之下的优雅。他强健，没有怨言，幽默一如既往，他让这已持续了将近一年的病痛变得美丽而不是丑陋。”

    奥斯特出版的上一本书是反思美国枪支暴力的《血流成河 的国度》（Bloodbath Na⁃tion）。中华读书报在今年1月18日刊文介绍了此书。

    （康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