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上汉文化在越南的传播

    ■梁素娟

    亚洲国家受中国古代文化的影响比比皆是，日文、韩文等文字中的汉字字形，即是无可辩驳的例证。河南文艺出版社总编辑马达先生《一脉相承——中国古代文化在越南的传播和影响》（郑州大学出版社）一书，是对中国古代文化“化”的研究，立足于“中国古代文化对越南文化的影响”这一基础命题，该书进行了较为深入的比较和分析，堪为一部研究“中越文化融合”的精心力作。

    越史典籍中处处都是中国古代文化的影子。《周易》作为“群经之首”，中国文化、文明和哲学的源头之书，其蕴含的“神龟元素”“八卦元素”“伏羲元素”“卜筮元素”，在越南神话中也多处彰显；战国时期阴阳家开创了五行学说，两汉从此继承发展了术数系统，“五行元素”和“术数元素”在越南历史典籍中也屡屡出现；中国典籍中对“三皇五帝”的具体人物安排有多个版本，但是无论是哪种版本，“三皇五帝”这个整体性概念从未产生过变迁，三皇五帝元素在越南祭祀文化里不乏其中，在其历代帝王庙和先医庙的神位安排中皆有伏羲、黄帝、神农等神祇。华夏以龙为图腾，这是从伏羲女娲时代沿袭下来的（伏羲女娲图的下半身交合图形即是虫虺之形，引喻为龙之形，并从此以龙为图腾），“龙虺蛇虫”图腾元素在越南文化中比比皆是。马达对此的种种研究，引发了读者“越南文化与中国古代文化一脉相承”的认知和思考。这是当下许多青年人所不曾了解的。

    我们可以从这部著作中看到历史上的越南对华夏制度设计的照搬和践行。譬如对中国科举制度的借鉴和引入、教育体系上国子监的设立和庠序制度对中国的参照。更为显赫的是，我们从这本书中可以看到儒家文化对越南历史文化的影响，越南历史上相当时期同中国一样以“四书五经”为教材；他们也有着源远流长的祭孔文化；礼乐文化贯穿到他们的家风建设中，孝文化深入其心；男女地位曾经在相当长时间内与我国别无二致。这部书为我们详尽展示了儒家文化在越南历史上开花的盛景，直至今日，这种文化依然在其骨髓血液。

    “汉文化心态”曾是越南的主流心态。越南历史上虽有汉喃文字的出现，但是昙花一现，汉字的正统地位未被动摇，相当长的时期内以汉字为正统，以汉字书写为官方文书唯一方式，以“正确书写和阅读汉字”作为选报人才的基本要求。从马达先生的研究观点，秦设象郡，在秦朝时期越南中部、北部已经在我国的辖域之内。这个时间节点对中国古代文化研究价值千金。以中国文字学为例，文字学中的音韵研究对于东汉之前的发音“无从根据”，历来各方家自成体系，如果越南古籍尚存此类资料，或许能成为另辟蹊径的突破口。中国古代文化的研究，日本、韩国等亚洲国家皆有大家，若能从越南典籍中拾得我国典籍之遗漏，岂不是意外之喜？

    湄公河是文化的河流，是文化的传输带，是勤勉的信使，日月不息，从未间断。今天的国际社会，经济上的“共同”关系越来越紧密，而文化上的“个性”是各个国家的显性标志。在究本溯源上，我们需要在当前不同国家的文化个性基础上找出它们曾经的共性，这种研究对于文化发展和国际关系认知非常重要，汉文字圈、汉文化圈、东方哲学圈，这些“朋友圈”需要更多的有志之士进行倾力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