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儿为你开放

    ■舒正

    这一生，让我最感欣慰的是：花儿为你开放！

    2020年3月31日，你携了一缕清风，微笑着告别了这个世界。那一天，玉兰花开了；多像你的人生，来时自然，去时安然。

    打开你的人生画卷，就走进了一片明艳的境地——那是你一生的业绩和文学成果的共同积累，丰富、多彩、厚重。

    1949年11月18日，你出生在元宝山下一个只有十九户人家的村子里。在你认为的这个大世界里，度过了童年和少年。高中毕业，你粗布薄衫，独自走上了一条寻求希望的路。枣红马带着你，迎着万里长风，一路向前，顿足在一片红柳下。枝条上花儿绯红，醒目又惹眼。我想，那红柳的花儿一定是为了迎接你的到来，才集体开放，铺成了云霞之路。

    院子里的大丽花开得好艳。就在那一年，你被代表们一致推选为副县长，同时你立下为人民服务的担当。大丽花迎客送往，访你的人络绎不绝，人们赏花，更是为了赏识你淤泥清荷般的高尚人格。对人，你没有拒之门外，而是热情、尽职地为大家办事；对物，你透明、公正，私利在你面前如同一张白纸。往往是问题解决了，事情办好了，人们的笑脸如同一朵朵花。不久，你当了县委书记，怀揣着人情、物情，足迹踏遍了家乡的土地。

    你踏着山上的花草，箭步流星，花儿为你唱着欢乐的歌，那是因为你倡导的流域治理，已经开花结果。你看着地里的庄稼，它们为你唱着丰收的歌，那是因为你提倡旱地变水地的良策，提高了产量，农民可以吃饱饭了。村干部来看你，脸上开出了幸福花。你听着河里的流水声，浪花为你唱着改革开放兴旺的歌，那是因为工业改革，加快了工业发展的步伐。温室蔬菜搞活了经济，鼓了农民的钱袋子。你将那些孤儿送上了一条自立自强的路……你想方设法改变家乡面貌，你是老百姓信任的干部，人们对你的赞扬声，无论你在哪里都可以听得到。只要你来，各种花儿都会为你开放！

    1995年你离开家乡，去乌兰察布盟任副盟长。送你的人群不停地向你招手。当车行驶到“商都人民欢迎您”的地界时，你停车，转身，对着家乡的方向，挥手致意，眼里含着泪，“商都是我永远的家乡，商都人民，我爱你们！”

    忙碌的工作没能让你停下爱好文学的脚步。你创作了《老泉井风情》《雾满长河》《激流澎湃》等长篇小说。中国作协原党组书记翟泰丰评价：“里快先生的小说，是开放在敕勒川的文学之花！”

    时隔不久，你被调往锡林郭勒盟任副盟长。六月的锡林郭勒大草原宛如一块无边无际的绿毯，身着艳丽服饰的蒙古族姑娘，头戴民族花帽，她们恭迎在绿毯的两边，手捧马奶酒，面含微笑，飘带迎风，像盛开在草原上的朵朵鲜花。你敞开大爱，把草原拥在怀里，洁白的哈达在胸前拂动，姑娘们的歌声仿佛百灵鸟，飘绕在草原上，也融在你的心田。你以蒙古族的礼节给以草原微笑，一仰头，一银碗的酒即流进了你宽敞的胸怀，正值中年的你精神饱满，胸怀满志，气场宽阔，你给草原带来的是希望！你双脚踩着烂泥，和菜农一起想办法卖菜，把农民的菜换成了票子，卖菜成了你创作中篇小说《菜市》的素材。你坐在蒙古包里，与牧民屈膝探讨农牧业发展的方向和路子，一心帮助农牧民走向富裕。这期间，你完成了经济专著《草原畜牧业产业化概论》两部，那是你献给草原的民生财富。在广袤的草原上，你的创作激情在燃烧，长篇小说《美丽的红格尔塔拉河》是盛开在草原上的民族英雄花，著名评论家雷达说，“里快是全国文坛需要刮目相看的一个重要作家”。草原沙漠经过几年的治理，密密的植被阻挡了漫天的黄沙，草原的天空明亮而清澈。你的报告文学《北京，浑善达克向你报告》唱着凯歌，悦耳动听地一路飘向北京。你去萨如拉图雅嘎查，专访一位叫廷·巴特尔的人，一个将军之子、一个知青、一个草原赤子、一个支部书记、一个带领牧民走向富裕的领头人。报告文学《月光流泻霞光飞》仿佛一首赞歌，将爱的福音洒在草原上。

    2004年，你调到内蒙古文联工作。在这里，你的文学梦终于得以实现，也为作家们做了很多实事。为居外地的作家恢复了工资，改善了作家们的办公条件和居住环境，为多位有贡献的老作家出版全集，极大地鼓励了作家的创作激情。恢复了内蒙古中青年作家文学创作研究班，培养出一批青年作家，为繁荣内蒙古的文化事业做出了重大贡献。这期间，你始终坚持小说创作，像一面旗帜，走在文化大方向的前列。用评论家李爱平的话说，“里快先生是执着的纯文学守望者”。2010年，你出席“澳大利亚文学周”，把深邃的目光投向世界屋脊，希望内蒙古的文学作品走向世界。

    同时，你也尽心竭力地创作，像一位常年沐浴在时光中的工匠，为其作品镀上阳光的味道。对于文学的执著，总是跟着时间赛跑，文学作品不断从他手里流出。长篇小说《大漠悲风》《狗祭》就是在这个时期完成的。2013年退休以后，你更加专注于创作，六年时间创作了长篇小说《不在名册的村庄》《审判·黑玫瑰》《第七个驿站》《土地（第一部）》等。

    从政三十多年，人们送给你的评价是：“里快是个好书记！”近五十年的创作，你积累了五百多万字的文学作品。长篇小说十部，中篇小说七部，诗歌四部，报告文学两部。小说《老泉井风情》获内蒙古第六届文学奖“索龙嘎”奖，《雾满长河》获内蒙古1998年“五个一工程”奖，《狗祭》获内蒙古2009年“五个一工程”奖，报告文学《月光流泻霞光飞》获内蒙古第八届文学奖“索龙嘎”奖，《草原组歌》获内蒙古艺术“萨日娜”奖。

    家乡的母亲河有你的印迹：不冻河！家乡的县标篆刻了你的赋文《骐骏涡漩赋》，家乡的农民为你赠了《誉满菜篮》的匾，你的长篇历史小说《第七个驿站》是为商都建县一百周年而作的专著……你做官，没有忘本；为人，光明磊落；为文，文风纯正。莲花山的朋友点燃了一盏不灭的心灯，那是对你无尽的思念。

    青山依旧，碧水悠长。你高大的身影融在百花丛中，依然鲜活、旺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