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开未来战争的神秘面纱

    ■王辉

    1991年的海湾战争，普遍被军事理论界认为是揭开了信息化战争的序幕。在这场持续了42天的战争中，38天是战略空袭。1999年的科索沃战争，历时78天，被公认为是人类战争史上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信息化战争，以美国为首的北约出动1150架战机，对南联盟实施大规模空袭，投放了近42万枚、总计达2.2万吨的炸弹。这两场战争，让人们一度认为，“开战即决战”、速战速决、战略空袭等特点是信息化战争的显著标志。然而，2022年2月24日爆发的俄乌冲突，至今已持续一年多，却仍然是战火纷飞。对此，人们不禁要问：俄乌冲突是信息化战争吗？信息化战争“开战即决战”模式过时了吗？战略空袭还是信息化战争的首选打击方式吗？“速决战”不再是信息化战争追求的主要战略目标了？这些战争迷雾亟待揭开。

    近年来，世界局部战争和冲突越来越清晰地表明，随着科技的不断发展，战争方式、战争形态都在发生着深刻变化，传统军事理论和思想也在面临越来越大的挑战。那么，未来战争究竟什么样？著名军事专家耿海军所著的《假如战争来敲门:打赢未来战争的现实思考》一书，用历史之眼洞悉世界风云变幻，据战略思维勾勒新军事变革深度转型，以发展之问思考打赢未来战争，说古论今，纵横捭阖，旁征博引，为读者了解战争之变、科技之变、对手之变打开了一扇窗，可谓一部掀开未来战争神秘面纱的鼎力之作。

    《假如战争来敲门》以设问提出战争命题，随后用六个章节，层层递进、环环相扣，逐一回答了战争是否来敲门、战争怎样来敲门、我们该怎么办等重大战略问题。视野宏阔，见解独到，构思巧妙，思想深邃，剖析透彻。特别值得称道的是，《假如战争来敲门》在写法上跳出了一般性的理论阐述，把笔墨着力在通俗、形象、直观的表达上，避免了一般性军事作品专业性强但晦涩难懂不利于普及的问题，笔底烟花，哀梨并剪，操翰成章，通俗易懂，大大提升了作品的知识性、可读性。

    透过第一章《历史之眼》中的《北约之成立——“冷战怪胎”出笼记》《华约之解体——冷战时期的“产儿”》，或许我们会有一个很强烈的感受，有美国和以美国为首的北约这个战争敲门人的存在，战争的大门随时可能被洞开。

    历史是一本教科书。美国的霸权、霸道、霸凌，世人有目共睹。塔夫茨大学研究报告《军事干预项目：1776年至2019年美国军事干预的新数据集》显示，1776年至2019年，美国在全球进行了近400次军事干预。2019年6月，美国前总统吉米·卡特在一次演讲中亲口提到，美国建国以来240多年的历史中仅有16年没有打仗。美国历史学家克里斯托弗·凯利和斯图尔特·莱科克在《美国侵略：我们是如何入侵或军事干预地球上几乎每一个国家的》一书指出，在联合国承认的190多个国家中，只有3个国家没与美国打过仗或受其军事干预。这3个国家能够“幸免于难”，是因为“美国没有在地图上发现它们”。有资料统计，自北约“冷战怪胎”出笼以来，几乎染指了所有的战争和冲突。今天，我们用“历史之眼”来看战争的敲门人，更加印证了列宁提出的“帝国主义就是战争”的经典结论。“历史之眼”也昭示我们，“只有准备战争，才能得到和平”。

    技术的发展和飞跃，不仅会推动战术的演变，也必然会推动战争形态的巨变。如果说读罢《假如战争来敲门》第一章，我们对战争是否来敲门有了一个清醒认识，那么读过二、三、四章，或许我们就能对未来战争将以怎样的面貌来敲门有一个基本判断。从机械化到信息化再到智能化，战争形态的演进正在引发军事领域的链式突破，使战场由物理域、信息域向认知域、社会域延伸。第二章《战争之变》从战争疆域这个最直观、最易于感受的角度切入，通过对战场空间拓展变化的前瞻性解析，为我们展示了无处不在、无所不包的信息化战争，正在让和平时期、危机时期和战争时期的界限变得日渐模糊。使我们深刻感受到，信息化、智能化战场空间，已突破陆、海、空、天、电范畴，正朝着网络、频谱、认知等领域延伸 ，并大有向地下、海底、太阳系乃至人脑拓展之势。

    军事对科学技术最为敏感，每一次重大科技进步都会引起军事领域的深刻变革。战争之变作为一种表象，其实背后真正的驱动力是科技之变。第三章《科技之光》在写法上很好地契合了这个立意，突破了一般性的技术介绍囿于性能本身的常规。从数据链驱动“平台中心战”向“网络战”转型，到复杂电磁环境使信息对抗在无形战场深入展开；从人工智能技术让无人战争登上战争舞台，到生物技术催生“末日之战”；从航天技术把战争引向太阳系 ，再到微纳米技术打造“小妖”战“巨兽”……无一不使我们强烈地感受到军事在科技之光照耀之下正在发生的根本性变革。

    武器装备是军事技术的主体，是军事高技术发展水平的集中体现。“机器兵”冲锋陷阵、环境武器驾风驭雨、“航天战舰”加入战斗序列、“无人蜂群”“无人舰群”“无人蚁群”充斥战场……第四章《武器之王》所描绘的壮阔场景，不禁让我们产生遐想并发出感叹，新一轮军事理论创新和技术进步驱动融合催化，人类将面临一场更为强大的新军事革命浪潮。

    寸有所长，尺有所短。第五章《他山之鉴》启示我们，武器是战争的重要因素，但不是决定因素，决定因素是人不是物。立足现有装备研练战法，是军事史上无数战争实践的共同经验，也是制敌胜敌的必然要求。研究战争、研究对手，既要看其长，也要窥其短。打赢明天的战争，我们既要重视新技术、新装备的效能发挥，也要重视用对、用巧现有装备，让老装备焕发“活力”。

    克劳塞维茨说，“战争一直是条变色龙，它是不断变化的，适应新的环境和伪装自己。”军事理论创新和技术进步驱动融合催化，世界新军事变革进入了关键性的质变阶段。正如恩格斯所说，一旦技术上的进步可以用于军事并且已经用于军事，它们便立刻几乎强制地，而且往往是违背指挥官的意志而引起作战方式上的改革甚至变革。勿庸置疑，在新一轮科技革命、产业革命和军事革命的共同推动下，战争制胜机理正在发生前所未有的嬗变，战斗力生成重心正发生历史性的位移。

    只有打造后天的军队，才能赢得明天的战争。为避免出现“嘴上说的是明天的战争，实际准备的是昨天的战争”情况发生，我们必须站在全局的高度，确立超前的战略思维，系统、全面、准确地《廓清信息化战争原理迷雾》《把准信息时代“精兵”脉搏》《掌控信息作战与保障趋向》《透析战争深度转型作战样式》《紧盯装备现代化发展走势》。而这些重大问题，正是第六章《发展之问》的核心内容。这一章，从战争原理的变化，讲到了信息时代“精兵”的打造；从信息作战和装备保障的发展趋向，讲到了信息化智能化战争的作战样式；从深度剖析美军国防战略调整，讲到了武器装备现代化发展走势。可以说，视野开阔，分析透彻，见解独到，既是提出问题，也是从战略上作出的回答，可谓是掀开了未来战争神秘面纱的重要思想内核和理论真谛。

    总之，《假如战争来敲门》是一本全景式描绘未来战争的立体画卷，是了解未来战争之变、科技之变、对手之变的重要参考，也是一本透过历史看世界格局发展的重要国防教育读本。和平是人类的永恒希望。但战争与和平的辩证法告诉我们，能战方能止战，准备打才可能不必打，越不能打越可能挨打。历史不能选择，但现在可以把握，未来可以开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