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志刚
一个诗人最珍惜的是自己对诗歌的情感,在诗人心目中,那身羽毛是万万不能损坏的,我以为,那是一个诗人的初心,我的诗人朋友大多如此,马季便是其中之一。
马季和我是文学院同学,虽然不总在一起相聚,但没断了联系。他在朋友圈里以诗人著称,但他的后坐力却是网络文学,他在网络文学上的关注度一定大于小众的诗歌群体。但在别的领域无论干出多少业绩,似乎都不能满足他最初的选择,诗歌对他来说更像是一个美好的梦境。有梦的人,总是快乐而不甘平庸的。
“有一只看不见的孤鸟/在山间吟唱。/有一点奇绝/但不伤悲。”(《山间》)“大地掐着指头/站起,又蹲下/在寒暑交替的摆渡中/往返。帮助一切生命/盘算/周而复始的价值/然后,归于平静。”(《自我洗礼的过程》)马季的诗句里有画面感,有情怀、有怅然,还有一点险峻,那是一个人的欢喜,一个人的守望,一个人的孤独和冥想。
诗像浩瀚的宇宙,给人无限的创造性和想象力。诗是美丽的时光,既能展示过去和当下,也能探索心灵的远方。它可以帮助你回忆童年、少年,也能帮助你幻想未来和揣摩似是而非。马季与我们很多人一样,从小在江苏长大,后来因读书和工作到了长春、北京、杭州等地。无论到哪儿,都是异乡人,异乡人见识多、感触多,自己安静下来的时候,按捺不住内心沸腾的构想,于是就伏案写作,用他自己的话说:“其实这二十年,我从未离开过诗歌。”除了必要的授课和交际,他基本上都在潜心耕耘汉字。
写诗是幸福的,也是愉悦的,一个人哪怕进入中年后期,这种感觉依然是其他形式所不能替代的,因为诗歌使一个人的内心趋于丰富却不油腻,令其品行达观而不世故。诗人总是不断用诗的思维方式刷新自己的视野,并以此保持一种形而上的“天真”。在《我的界限》这本诗集中,作者望着天空,四平八稳地耕种他的诗意良田,他写《去往良渚途中》《物和我》等人与自然的关系,《生活画面》表达生活情趣。有写思维反转的《在真实中看见虚无》《异质之美》《时光卷尺》,有写亲情的,与生活贴近的父母和自己的童年《时光信使》《淡绿色的月光》《被生活磨损的倒影》《我曾经走失》《一块补丁》等诗歌。无论什么情感触动了诗人的琴弦,他都是有节制地、舒缓地向前移动指尖。诗有无数种表现手段,无论采用什么样的语言结构,只要能表现出像样的诗意,自然而然就让人舒心了。对此,《离我较近的一切》是这样表达的:“因此,我喜欢一个人孤独生存/离自己更近一点,我不能确定/山坡上站着的那个人,是不是/去年的我,在向今天张望。”抛开写诗不论,满眼的缤纷世界,需要我们把被损毁的部分做最好的洗涤、打磨、分拣、包装,然后寄给渴望人生幸福的人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