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靡宋初的苏合郁金酒

    热播电视剧《梦华录》第33集，赵盼儿的酒店永安楼隆重开业，邀请汴京文人雅士12人参加“花月宴”。宋引章轻拢慢捻，将琵琶演奏得出神入化，舞女翩翩起舞，衣袂飘飘，将唐代的两幅名画《捣练图》和《簪花仕女图》演绎得栩栩如生，幻画如真。在场的众人看得如痴如醉，几乎忘记了鼓掌。赵盼儿趁势推出一款苏合郁金酒，众人品之，如痴似醉。林三司感慨道：“此酒不饮一盏，枉做神仙。”并带进宫中，献给宋真宗，真宗赞道：“既香且醇，还能治头痛。”宋真宗赵恒对医学药理颇有研究，深谙药酒之道，他曾经亲自选定两本四季养生的专著《四时摄生论》和《集验方》，刊行天下。沈括在《梦溪笔谈》中就记载了宋真宗赏赐药酒的故事：“王文正太尉气赢多病，真宗面赐药酒一注瓶，令空腹饮之，可以和气血，辟外邪。文正饮之，大觉安健，因对称谢。上曰：‘此苏合香酒也。每一斗酒以苏合香丸一两同煮，极能调五脏，却腹中诸疾。每冒寒夙兴，则饮一杯。’因各出数榼赐近臣，自此臣庶之家皆仿为之，苏合香丸盛行于时。”

    苏合香为金缕梅科植物苏合香树所分泌的树脂，《本草纲目》说：“此香出苏合国，因以名之。”初夏时节将苏合香树皮击伤或割破，深达木部，使香树脂渗入树皮内。等到秋季后再剥下树皮，榨取香树脂，残渣加水煮后再压榨，榨出的香脂即为普通苏合香。将其溶解在酒精中，过滤，蒸去酒精，则成精制苏合香。有开窍辟秽，开郁豁痰，行气止痛的功效。魏晋时期文学家傅玄的《拟四愁诗》有“佳人贻我苏合香，何以要之翠鸳鸯”的诗句，可见苏合香在晋朝已经是贵族小姐使用之香料。

    郁金，又名毛姜黄，是姜科植物的块根，断面黄色。李白的“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和卢照邻的“双燕双飞绕画梁，罗帏翠被郁金香”诗句中的“郁金香”即是此物，而非荷兰等国的国花郁金香。郁金香出于西域，而后传入中原。《唐会要》载：“伽毗国献郁金香，叶似麦门冬，九月花开，状如芙蓉，其色紫碧，香闻数十步。华而不实，欲种取其根。”郁金味辛苦、性平，入心、肺、肝经，是疏肝、解郁、止痛的良药。郁金不仅可以入药，还可以用于泡酒，且郁金泡酒能够活血行气、化瘀止痛等。郁金香酿酒早已有之，《诗经·大雅·江汉》有“厘尔圭瓒，秬鬯一卣”的诗句，宋代罗愿《尔雅翼》卷八说：“郁，郁金也,其根芳香而色黄,古者酿黑黍为酒。所谓‘秬’者，以郁草和之，则酒色香而黄，在器流动,《诗》所谓‘黄流在中’者也。”郁金有广郁金和川郁金两种，有趣的是广郁金主产于四川，川郁金主产于浙江温州。

    南北朝梁武帝萧衍的《莫愁歌》云：“卢家兰室桂为梁，中有郁金苏合香。”在酒里混合苏合、郁金这两种香料，就是苏合郁金酒，芳香祛浊，开窍解郁，宣痹止痛。如此美酒，何不像李白那样，“开琼筵以坐花，飞羽觞而醉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