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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欧洲文化与欧洲文学，我历来非常感兴趣。1997年我第一次出访欧洲，当时去参加第三十四届贝尔格莱德国际作家会议，去了捷克、塞尔维亚和维也纳，1999年我去了西欧八国，2006年我随北京作家代表团去了北欧五国，之后又访问了西班牙，2016年又因获得英国笔会文学奖，受英国出版社之邀去参加伦敦书展。这些，给我带来长时间的震撼和深刻的美的享受。在我新出的作家出版社版的十四卷文集的“夜谭”这一卷中，对于这些都有详细的描述与感悟。
伟大的欧洲文化孕育出伟大的欧洲文学，十三四岁的时候，我就读了巴尔扎克的“人间喜剧”，印象最深的是《高老头》和《贝姨》，大学时期又迷上了梅里美、司汤达、托马斯曼、高尔斯华绥……也非常喜欢卡夫卡、米兰·昆德拉、罗伯格里耶，一直热爱不变的是卡尔唯诺，特别是他的“命运交叉的城堡”，读了之后还买了一副塔罗牌。
近年来，我对欧洲女作家的作品产生了强烈的兴趣，从尤瑟纳尔到杜拉斯，从安吉拉·卡特到赫塔·米勒。她们的作品成了我的枕边书。中国有的批评家说我有些作品与安吉拉·卡特有趣味上的暗合，我深感荣幸。
中国女作家的写作由来已久，但是女作家写作也可能是中性写作，并不等同于女性写作，直到上世纪的80年代末，才真正出现了女性写作，也就是女性视角、女性话语、女性立场的写作。1995年世界妇女代表大会在北京召开，中国出现了女性文学热。中国涌现出很多优秀的女作家，如铁凝、王安忆、迟子建、蒋子丹、林白、徐坤、赵玫、陈染、张欣等。我也有幸于1996年，作为中国女性文学的代表作家之一，得到美国大学的邀请，分别在杨百翰大学、科罗拉多大学、宾夕法尼亚州立大学、玛里兰大学等讲了中国女性文学，我演讲的题目是：中国女性文学的呼喊与细雨。也就是从那时起，我的写作通过了自己心灵的秘密通道，与外部世界接轨。
今天，我们在疫情中召开这个线上的文学节，意义非常重大。在这个众声喧哗的时代，让我们静下来做一个聆听者，听一听女作家们“女性视角、字里行间”的声音：
弗吉尼亚·伍尔夫说：伟大的灵魂都是雌雄同体。
尤瑟纳尔说：绕过谎言的障碍。
杜拉斯说：如果爱，请深爱。安吉拉·卡特说：世界是一座秘密黑牢，在这堆垃圾中，我将找到还我自由的钥匙。
赫塔·米勒说：沉默可能产生误解，我需要说话，说话将我推向歧途，我必须沉默。
法国著名评论家埃来娜·西苏说，女性写作的姿态是飞翔的姿态，因为飞翔不但代表了自由、艺术与众多的技巧，还可以代表隐蔽与逃遁。女性回到自己的身体，依照自己的意愿做一个获取者与开拓者，这也许就是女性写作的根本意义。
（在第六届中欧国际文学节上的开幕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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