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翁故里游

    英国是威廉· 莎士比亚（William Shakespeare，1564—1616）的故乡，赴英怎有不拜访莎翁之理？ 他的戏剧创作、表演艺术，他的舞台故事、台词精华，撩动世间大众的心弦近500年。他的代表作品如悲剧《哈姆雷特》《奥赛罗》《麦克白》《李尔王》，喜剧《仲夏夜之梦》《威尼斯商人》《温莎的风流娘儿们》等，无不脍炙人口、流传悠远，英国戏剧传统也由此而成，至今仍感染着世人。19—20世纪长盛不衰的伦敦老维克剧团就是活跃多年的莎士比亚专业剧团，演出过他的全部36部作品。其中就包括毕生致力于此、因电影《王子复仇记》为众人熟知的哈姆雷特扮演者、大牌国际明星劳伦斯·奥利弗，还有一连串与他同时代的莎剧表演艺术家们，那才真叫实至名归的戏剧大腕呢。莎翁出自英格兰，英格兰的氛围、养分也塑造了这位别具风采的文化艺术大师！

    欧洲的戏剧艺术肇始于2000多年前的古希腊时代，那时曾涌现诸多大家和经典剧作。迄中世纪中晚期，街头说唱、戏剧表演之类的活动在欧洲仍很活跃。莎士比亚从二十来岁起便离乡去伦敦参加剧团，开始了他的舞台创作生涯。

    莎士比亚生活在16、17世纪之交，放眼东去，此时的中国正值明朝，也出了一位著名剧作家汤显祖，代表作有《牡丹亭》等剧作。——前些年我还曾走访过浙江遂昌县，那里正是汤显祖当年的为官之所。将对汤显祖和莎翁的研究加以结合、对比，还是蛮有意思的。人们常将《牡丹亭》中的情节与《罗密欧与朱丽叶》中的某些场景相提并论。莎翁家乡博物馆的解说词中居然提到了这一点，《牡丹亭》的中文版书籍也在橱窗内赫然陈列着。总体来看，莎翁创作的剧本取材广泛，不但有一般社会生活剧，更有许多历史剧，创作背景从古代希腊罗马，到中世纪的威尼斯、英格兰、苏格兰，可谓应有尽有。莎翁所撰台词优雅隽永，而其驾驭历史情境的能力尤为卓越，莎剧之所以能历久不衰，全得自于那种内在的永恒魅力。

    我们此番拜访的莎士比亚故乡，是位于英格兰中西部的一个小村镇，叫埃文河畔的斯特拉特福（Stratford-upon-Avon），距牛津约60公里。英国叫斯特拉特福的地名有好几个，此名可避免与别处混淆。而且，“埃文河畔的斯特拉特福”这一名称，据说包含三种古代语言，意思是“位于埃文河畔罗马大道旁的渡口”，真是奇特的组合啊。

    小镇大体仍存原有的建筑格局，莎翁出生的那所二层楼房也还保持着以往的风貌。彼时，为保证房屋采光，英国人已晓得在窗户上安装玻璃，明朝怕是还没有。室内以碎石铺地，摆放木制家具，白灰刷墙，并饰以挂毯。据说莎翁出生的这间卧室，其挂毯等饰物都还是16世纪的原物。观其居家环境，莎翁家大致相当于当时的中产阶层人家，他的父亲是位工匠，曾经营一家手套织造作坊，还被选任过家乡的小镇镇长。莎翁纪念馆的庭院里，有几位身穿戏装的工作人员，一高兴便会吼他两嗓子，朗诵一则莎剧台词，参观者自感十分受用。

    莎士比亚的故居其实是一个建筑群，除其出生的房屋外还有日常起居室，以及他晚年返乡后偕晚辈同住的霍尔园、纳什之屋，甚至包括他母亲幼时的居屋——玛丽·阿登之家，乃至合家埋葬之所圣三一教堂。莎翁故居内房间甚多，计有厨房、餐厅、卧室、起居室、过廊等，生动展示了那一时代英国乡村社会生活的侧面，极富历史感。莎士比亚一生大部分时间都在云游天下，闯荡江湖，直至1611年返回故里，退出戏剧活动。从此，他才得以颐养天年。1616年，莎翁在他53岁生日那一天辞别人间。步入圣三一教堂，主祭坛边上即葬有莎翁夫妇、女儿、女婿、孙女五人的遗骸。莎翁的灵柩葬于左起第二座祭台下，标牌文字冠以“诗人”（poet）之称，厅内墙上则挂有莎翁的灵龛与花环。从上上下下摆满的鲜花可知，莎翁至今仍一如既往地受到人们的崇敬和追怀。他无疑是属于英国的，也是世界的。

    埃文河畔的斯特拉特福，犹如我们看过的很多英国村镇一样，其建筑已经具备了不少那个时代的标志性元素和样式特征，例如教堂、学校、商铺、银行、咖啡馆、镇政厅、街头座钟、地方议会等，一应俱全，蛮时尚、蛮“现代”的了。其外形格调及内部装修的便利程度似已接近20世纪上半叶传入中国上海西区的一些英国乡村别墅式建筑。还有部分民居，属色调鲜明、极引人注目的都铎式建筑。当然还有新近建起的一些有关莎士比亚的纪念设施，像大街拐角处矗立着的抬臂扬腿、戏谑滑稽的莎剧弄臣青铜塑像，是对莎剧经典人物场景的追忆。这种对莎翁遗风的感怀无处不有，但又是有节制的。

    信步逛出镇外，抬眼便是那条名头颇亮却性情平和的埃文河。它有点像剑桥的剑河，水量不大，静谧缓流，而水色清澄。这座小镇诞生了莎翁这位大文豪，因而名扬天下，引人入胜；而其尊崇文化，培育更多的文化俊杰，也是生生不息的发展之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