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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华读书报 2021年12月29日 星期三

    今天书写家史的意义

    傅书华 《 中华读书报 》( 2021年12月29日   16 版)

        新世纪以来,小说、诗歌等传统的所谓纯文学创作日益远离公众视野,纪实性的非虚构写作则异军突起,成为中国思想界、文学界的一个标高,亦为中国公众所热捧。而在非虚构写作中,以中国现当代社会生活为写作对象的“史性”写作又独占鳌头。

        这样的文字,之所以在今天倍受欢迎且成为时代性标高,是有其根本性原因的,所以,以写“家”为中心的《红楼梦》成为中国最后的集大成者。所以,从鲁迅到巴金、路翎到赵树理等等,“家”成为中国新文学作家最为重要的写作主题之一。譬如赵树理晚年最大的心愿,就是写一部以“户”名之的长篇小说。

        但是,我们对自己的“家”又有多少了解呢? 就以我自己来说吧。我对自己父亲放弃外资高薪而投身当时供给制的新中国一无所知,因之,我也就不能解释其后家庭的变故。我女儿对我在乡间插队极为陌生,因之,她也就不能理解我今日的所作所为。更何况“家”还浓缩着家国历史与现实的诸多丰富呢? 我们对天天身处其中的“家”,其实是无知的,是失忆的。

        因之,我赞同将家史写作进入非虚构写作,我赞同在写家史时,悬搁一切价值判断,回到事物本身,直观事物本质。

        崔巍以小说名世,其与人合著的长篇小说《爱与恨》是新时期中国文坛最早出版且有影响的长篇小说之一。其后创作的电视剧亦颇受欢迎,《沟里人》曾获全国电视剧“飞天奖”一等奖。近期,他完成了家史《我与我的亲人们》的写作,张石山在序中以《衰年变法》名之,我以为是极为贴切的。

        在崔巍所写的家史中,给我印象最为深刻的有几点:一是乡村千百年来形成的宗族关系宗族观念的“张力”,使乡村命运呈现着多种变数。崔巍父亲两次死里逃生的惨痛经历,正说明着这种变数的复杂。第二,乡村乡风远非“淳朴”之类的话语可以概括,只要看看崔巍笔下其孤儿寡母在村里的倍受讥讽、所经历的世态炎凉,当会看到乡村乡风的另外一面。第三,乡民逃离乡村的迫切、艰难、辛酸,中国社会城乡二元格局下人生的差异等等,在崔巍二姐三姐的命运中,有着真切的体现。而于我感触最深的,则是崔巍母亲身上所体现的那种顽强的生命力,那种严守底线的抗争精神。虽然她只是一位不识字的乡村妇女,但在她的身上,我能感悟到,我们民族之所以能在大大小小的天灾人祸打击下,生生不息绵延不绝的伟力之所在。或许是因为我有着八年的插队经历,我对崔巍所写,有着一种再度深入认知的亲近感。

        崔巍家史的后半部分,让我读之最为感动也认为其写得最有价值的,是写其一家在新时期家境有所改善时,其姐弟、兄妹、姐妹之间的浓浓的亲情,是崔巍婚变之后,新组之“三合一”家庭的真挚、和谐的家庭情感家庭氛围。就前者而言,新时期中国社会转型,商业经济导致的以利益关系来结构的人际关系,渐渐取代了以血缘关系来结构的人际关系;还有,就是独生子女政策导致的直系兄弟姐妹关系的丧失,都造成了今日中国家庭亲情关系的稀释、淡薄及与传统文化传统生活的某种断裂。这是崔巍所写家庭亲情之可贵。就后者而言,家庭的小型化甚至个体化,是现代社会对传统家庭结构的根本性变革,因之,家庭的重组,家庭形态的多元,是社会转型期的当今中国涉及到各阶层国人日常生活的时代性“症候”,崔巍所写之重组家庭给读者带来的感动,也就超越了一般性的情感描写伦理判断而有了其新时代的深刻所在。

        我对山西文坛知之不多,但山西文坛的“衰年变法”现象及其群体的形成,我还是能够感受得到的,崔巍的同行同辈,如周宗奇、张石山、毕星星、陈为人等等,在这方面,取得了骄人的实绩。崔巍如今以家史独标一帜步入并壮大了这一行列,他们不断“变法”的丰富性及这一丰富性的时代性特征,却是任何一代人所无法比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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