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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华读书报 2021年01月27日 星期三

    他是我朋友圈里最可爱的人

    ——记恩师孙绍振

    刘锦华 《 中华读书报 》( 2021年01月27日   07 版)

        与恩师孙绍振教授相识,是我一生中最幸运的事。第一次见到孙老师,是在2015年9月10日晚。为了表示对孙老师的尊重,班里按惯例特派一支小分队前往康山里公寓接他前来上课,没想到这支队伍变得越来越大,不少“志愿军”纷纷加入,浩浩荡荡地挤入公寓的小门,“战士们”的心情都十分激动,渴望目睹这位“师大国宝级人物”的风采。终于孙老师出来了,矫健自信的走姿和休闲裤白衬衫的搭配,无不体现出精神矍铄与平易近人,过马路时更是健步如飞,我们都还没反应过来时,孙老师早已瞬间移动到马路对面。

        到教室后,孙老师摘下他的宝贝格纹贝雷帽,教室顿时一阵骚动,有人乐其“农村包围城市,地方支援中央”的特别发型,有人则感慨自己都没有这么fashionable的帽子!而我则实在太笨了,不小心弄坏了多媒体的锁,心想这下完了,课上不了了,没想到这刚好激发了老师的演讲技能。在没有PPT的情况下,孙老师旁征博引,侃侃而谈,激情无限,幽默风趣的“孙氏”特色让他轻松收割了一大波小迷妹、小迷弟。阶梯教室夸张爆满,时不时爆起阵阵笑声,两个小时过去了,同学们意犹未尽,纷纷壮起胆子上台与孙老师合影、签名,即使被吓唬:“再合影就要收费了!”可谁愿意放过和超级偶像同框的机会呢!

        孙老师虽已步入耄耋之年,可依然坚持每周给我们上课,每次上课之前都会花几个小时备课,且每年都会根据新思路重新调整提纲;即使上课地点换到了十几公里之外的旗山校区,依然每周驱车前往——“只要学生喜欢我的课,我就会坚持给他们上课。”孙老师如是说。事实上,孙老师到旗山校区上课一直都是师母接送的,因为担心孙老师开车时会出神思考学术问题,七十几岁的老太太特意去学车接送自己的老伴。这绝对是在现实中我听过的最感人的爱情故事了!

        接送孙老师的次数多了,他也开始对我“不客气”了,经常托我找几个同学到他家整理书籍、搬书架,偶尔也让我充当快递小哥,帮他送几封信。每次帮完忙后孙老师总会给我一本酬劳,之所以用“本”字是因为这酬劳不是人民币,而是孙老师的签名著作。记得《孙绍振解读经典散文》刚出来时,网上还没开始卖,老师手头只有几本舍不得送人,却把其中一本给了我。又如《经典小说解读》刚刚新鲜出炉时,我也成了“第一读者”。

        相比送给我十几本签名本,更可贵的是孙老师还给了我学习的机会。有一次闲聊中孙老师得知我在厦门大学出版社实习过,便邀请我帮忙校对他的文集,在校对完《美的结构》《论变异》《笑对人生与幽默谈吐》等专著后,我的感觉是:如获神功,功力猛进。后来我又帮孙老师整理他在东吴讲堂开讲座的录音稿,从听觉上再一次体悟其“武功秘诀”。

        孙老师还在读书和做人方面对我循循善诱。2016年8月初,我再一次把校好的稿子送到府上,老师在送书签名时对我说:“你跟着我走好了。你跟着我走就不会走弯路。你就慢慢地读我的文章,一篇一篇地读,读多了慢慢就开窍了。”最后聊到文本解读,当老师知道我十分重视他的新书《文学文本解读学》,特意去图书馆基库借来复印时,执意从书架上取下一本送给我:“你到我这拿一本不就完了吗?不要去复印,把复印的那一本送给别人!”前面一本签名时还写着7月,到了这一本却记得改成8月了,哈哈!细节之处见可爱!

        闲聊之余我请老师帮我点评一篇文章,那是一个我初二时写的故事,原是受到作文参考书上的一篇范文启发,后来我糅进了我的想象将其进行了改编。还记得那一阶段我废寝忘食,把原用来想女孩子的时间都用来构思,不知过了多久,这个故事终于写好了。这么多年来,我一直被自己的这篇文章感动着……我不好意思直接说是我的,于是就说这是我家教对象写的文章。孙老师看后评价道:“这小伙子很有才气,文章很漂亮,构思也很好,是散文诗的形式,很有诗意的感觉,有许多象征,正面心理描写非常好,模仿《最后一片叶子》,但模仿得有突破,有悲剧美。”殊不知这就是我写的,希望知道真相的老师不要打我!哈哈!

        后来我才慢慢知道,孙老师不只是慷慨,更多的是对金钱的无功利,及对各类情感的珍重。有一次我们到师大校部民主楼孙老师办公室帮忙整理书籍时,在闲聊中孙老师提到他家的保姆前些年家中有人做手术,老师和师母主动借给了保姆几千块,并让保姆不用还钱,正因有了这样的雇主,其保姆多少年来尽心尽责,与老师一家几成亲人。

        孙老师留给我的惊喜和感动实在是太多了,印象最深的是2016年1月8日,那天孙老师在女儿的帮助下开始玩微信,可能是手机通讯录有我的缘故,孙老师竟申请加我为好友,我当时激动得从床上蹦起来,忍不住在朋友圈里公开秀“恩爱”——

        “这是我朋友圈最可爱的人,不服来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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