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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情暴发之际，连接与隔离，突然变成了一个问题，横亘在每个人的面前。在近期举办的腾云峰会上，阿来、戴锦华、冯乃恩、葛剑雄、韩启德、李敬泽、饶毅、张胜誉等科学和文化大家齐聚一堂，探讨科技和文化的融合边界，以及给人们生活带来的影响和改变。
腾云峰会由腾讯主办，专注于探讨科技和文化关系，主题是“流动的边界”。
连续与流动的辩证
“人类社会唯一能够采取的应对，是封闭。同时我们看到互联网创造了一个全球前所未有的连接和流动，它提供了所有的连接、传播的硬件基础，网络上的各种冲突迅速被简化、激化、白热化，这样的一种纷争很容易蔓延到网络下，以诸如人肉搜索的方式直接侵害我们的现实空间和现实生活。”北京大学教授戴锦华认为，互联网把我们带入了一个分众时代，它和工业文明所创造的大众社会、大众文化的时代开始发生快速的分裂。在此之间的连接与隔离，交流融合与对抗和极度的疏离，是我们在今天全新的网络生态当中所置身其中的现实。面对全新的形势，新连接不仅是形而下的连接，同时是思想、观念、知识的全新创造，以及一种新连接的达成。
“由于弱连接，由于连接的故障和不畅，成了我们人类的大部分故事，以及迄今为止的大部分戏剧性。”中国作家协会副主席李敬泽说。
疫情期间，李敬泽在家读杜甫的诗，共1444首。他发现，如果杜甫有手机，起码1/4的诗不必写，“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写的都是地理、空间和时间上的阻隔，他使阻隔变成一个精神的空间，变成了一个产生诗的空间。李敬泽对此的感受是：“连接是我们的天性，不连接也是我们的天性，甚至我认为某种程度上不连接是我们更深的天性，是我们更根本的精神结构，就像黑格尔所说的那样：必须栖息在这个绝对的否定性的身边，我们才能开始精神上的征程。”
连接与不连接，是辩证的关系。换言之，任何连接的前提，都是把自己从世界中区别出去，然后才能谈得上我和其他人、和这个世界的连接。正如互联网时代，人们反而更关注隐私、个人信息安全等。
“正是在这个意义上，我特别喜欢我们今天的主题‘流动的边界’。我想‘流动’暗示着连接，暗示着我们这个时代无所不及、一往无前的技术上和交往上的连接能力，这可能就是科技需要和人文对话的地方，也是科技需要和人性对话的地方。”李敬泽说。
人与自然的关系与科学观
阿来曾在《四川科学》编过十年的科幻小说，做过十年科幻小说杂志《科幻世界》的主编。他注意到鲁迅亲自翻译过凡尔纳的科幻小说《月界旅行》，并在序言中说过一句很有见地的话：“要使中国人具有新的科学观念，必自科学小说始”，中国人有听故事的传统，有些道理不能直接讲，但把有些道理隐藏在故事里面，春风化雨，慢慢讲给他们听，鲁迅就是这样的观念。
阿来在自己的很多作品里都尽量渗入一些关于人跟自然关系的探讨。但是，他同时也注意到，中国的叙事文学有一点缺陷，就是过分关注人跟人的关系，如《三国演义》《水浒传》，而很少探究人与自然的关系，这可能跟科学观的缺乏或者不完善有很大关系。
阿来充分感受了互联网的力量，如果没有网络，信息不通，我们就成了孤岛，网上采购东西、足不出门就更重要了，“所以我觉得中国人模范地遵守疫情期间各种纪律，互联网对实际生活和生理情感上的支撑，可能都是非常重要的。”
恭王府博物馆馆长冯乃恩则认为，随着社会分工越来越细，社会的角色不同，那么不同的角色也会有不同的表达方式，我们的整个社会就应该是一个共融共通、互相理解、互相包容的环境。到了未来，无论是发展当代的文化，还是发展当代的科技，走的必然是融合的道路，必然是文化加科技的道路。
新表达必然是文化加科技
李敬泽谈到，自己对中国经典的重读、重译、重释，是和传统的连接，这个连接于自己而言之所以变得重要，是因为在新的时代条件下，对中国传统文化重新体认之外，还有一个巨大的趣味，在于面对他者和理解他者的连接游戏，他视之为充满挑战、充满乐趣的连接游戏。
“中国网络文学从无到有时间很短，只有22年左右。网络文学其实是一个新的表达方式。”网络作家唐家三少说，据官方统计，中国目前拥有1700多万网络作家，其中约70万人是专业的网络作家。网络文学让我们通过网络共享的特性，把我们作为一个创作者想抒发的情绪、想写的内容或对美好的畅想表达出来，然后通过网络让全世界的读者都能看到，所以本身就是一个全新的表达方式。
“今天，科技已经将物理空间的连接效率提升至前所未有的高度，那么，靠什么连接人类的文化、思想与情感？我想，答案可能是‘丰富生活、温暖人心、感动人性’的故事。”腾讯集团副总裁程武说。2020年，世界已经站在新的路口上。未来会怎样？这取决于我们每一个人的思考和行动。我想这正是我们今天探讨‘流动的边界’的意义。”程武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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