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船出海”——外研社在新世纪如何走出去

    2000年之前，我国的版权引进和输出之比大体上是15:1，巨大的贸易逆差反映出了中国传统文化在世界舞台上相对弱势的状态。步入新世纪后，在我国加入WTO和成功申奥的大背景下，全球逐步形成汉语热，对外汉语和对外文化出版显示出巨大的市场潜力。介入对外汉语出版，实施“走出去”工程，是外研社进入新世纪以来的一项重要战略决策。如社长李朋义所言：“在过去的20年里，我们为中国人学外语、看世界打开了一门。今后，我们要为外国人学汉语、看中国打开一扇窗。”

    厉兵秣马，实施“走出去”出版工程

    早在1998年，外研社就曾以外国人作为学习主体编制了电视教材《汉语世界》，并筹备出版汉语辞书。2003年4月，外研社成立汉语出版事业部，专事汉语与中华文化内容的出版与传播，主要负责汉语辞书、对外汉语和国际文化三个出版方向。

    2004年底，外研社制定了“对外汉语与中国文化出版战略规划”，即“走出去”出版工程。社长李朋义在全社大会上立下豪言壮语：今后10年内，每年投资1000万元，10年共计1亿元，出版十五大系列近2000种产品，形成可提供出版、培训、网络服务的综合性平台，为外国人学习汉语、了解中国文化提供解决方案。这一战略规划得到了中宣部、新闻出版总署、国家汉办等部门的大力支持。

    2005年7月23日，外研社协办的第八届国际汉语教学讨论会暨海外汉学学术研讨会在外研社国际会议中心隆重开幕。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许嘉璐、国家汉办主任许琳、世界汉语教学学会会长陆俭明教授，以及来自世界对外汉语教学与研究界、海外汉学研究界的500多位专家学者参加了会议。李朋义在主题为“汉语走向世界”的欢迎晚会上，再次宣布了外研社进军对外汉语出版领域的计划，介绍了外研社对外汉语与中国文化“走出去”十年出版规划，并向全体与会者发出相互合作的诚挚邀请。

    第一个1000万

    2005年，由外研社投资500万元，历时6年完成的多媒体汉语教材《汉语世界》“试水”法兰克福书展后，即被德国多家大学采用，并由凤凰卫视欧洲台在欧洲47个国家播出。2005年的中国欧盟青年经理培训指定教材《经理人汉语》，还未完全出版，就有韩国、日本出版社提出希望引进版权。2006年与麦克米伦出版公司联手开发的大型多媒体汉语教材《走遍中国》，2007年与麦格劳-希尔教育出版公司合作出版的《我和中国》《汉语入门》，成功进入对象国主流发行渠道，对于探索对外汉语教材本土化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而这其中最成功和具有里程碑意义的案例则是《汉语900句》。《汉语900句》是外研社和汤姆森学习集团联合成功竞标国家汉办的重点项目。这套书贯彻了李朋义提出的外汉语出版五“要”：要跳出传统出版，树立文化贸易观念；要在充分认识市场细分的基础上制定出版战略；要善于搭国际品牌集团的“顺风车”；要按照需求方的思维方式和行为习惯编制教材；要利用多媒体和网络的辐射能力。

    该书从编写理念到出版形式都是一次创造性的尝试：内容上，包括了中国人日常生活中最典型、使用频率最高的900个句子。形式上，除了纸质图书以外，还配备了令人耳目一新的点读笔。

    2006年8月30日，在第13届北京国际图书博览会上，外研社和汤姆森学习出版集团联合举办了“《汉语900句》新书发布会”，新闻出版总署副署长邬书林、国家汉办主任许琳、北京外国语大学副校长兼外研社社长李朋义、汤姆森学习出版集团亚洲区总裁陈达枢出席首发式并讲话。当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李长春同志视察了图书博览会，并到外研社展台亲切指导。李朋义向长春同志汇报了《汉语900句》的出版情况，当介绍到《汉语900句》包括图书、CD、DVD-Rom以及点读笔等多种产品形式，长春同志饶有兴致地试用了点读笔，并连声称赞使用方便、发音准确，建议推荐到世界各地的孔子学院使用。最后他还对在场的同志们说：“外研社市场意识很强，在出版界很有影响，要利用自身优势带头走出去。”

    《汉语900句》在北京书展首发后，各国媒体、出版社、经销商都对这套创新性的图书产品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德国、法国、俄罗斯、意大利等国家都有公司表达了强烈的合作意愿，还有一些诸如阿菲利卡语这样的非通用语种也达成了合作意向。

    2006年10月4日，在第58届法兰克福书展上，外研社举办了《汉语900句》全球合作出版签约仪式，以14种语言在全球50个国家和地区同步发行该书。2007年3月27日，国家主席胡锦涛同志在对俄罗斯进行国事访问期间，参观了莫斯科1948中学，将外研社出版的100套《汉语900句》（俄文版）作为国礼赠送了该校师生，并对他们说：“我这次给贵校带来100套中文教材，希望能对同学们学习中文有所帮助。”中国国际广播电台在亚非欧美各国相继开播的“广播孔子课堂”，首先把《汉语900句》列入教学中。2008年北京奥运会期间，《新周刊》做了一期面向老外的“‘混在中国’最字榜”专题调查，在老外眼中，“最常用的学汉语教材”里《汉语900句》榜上有名。

    如今，《汉语900句》已出版了英、意、法、西、德、日、泰、阿等29个语种，并开发了涵盖19个语种的在线学习平台。该书先后荣获了“首届中国出版政府奖音像电子网络奖”“2006年度最受欢迎的国际汉语教材”“2010年优秀国际汉语教材奖”等诸多殊荣。

    李朋义的国际之旅

    二十几年前，在法兰克福书展上，李朋义曾代表外研社与世界上最大的教育出版商之一——英国哈考特集团洽谈版权。双方在一间气派的会议室里以自我介绍开场，对方一按按钮，屏幕上一张世界地图以及各大洲的星标显示着哈考特集团的销售成绩——一年销售额10亿美元，而当时的外研社年销售额只有1亿美元。李朋义急中生智，先从中国的五千年历史文化说起，搜肠刮肚地即兴发挥。二十年后，外研社在出版规模上已经与国际知名的大学出版社相当，成为国际同行竞相邀请合作的对象。李朋义说：“那一天的情景让我记忆犹新。不同的是不再心虚、尴尬，相同的是那颗勇往直前的心，心有多大，版图就有多大。”

    1995年第一次参加法兰克福书展起；1997年与英国朗文公司合作出版《新概念英语》；2001年与英国麦克米仑公司合作编写《新标准英语》；2004年与培生教育集团合作出版《李岚清教育访谈录》（英文版）；2005年与麦克米仑公司、培生教育集团签署“对外汉语出版工程海外备忘录”；2006年与圣智学习集团合作出版《汉语900句》。李朋义和外研社一起走向世界。

    2005年11月25日，英国牛津布鲁克斯大学在北京马哥孛罗酒店举行隆重仪式，授予北京外国语大学副校长、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社长李朋义荣誉博士学位，以表彰他20余年来在中国出版业改革发展中所取得的成绩，以及对推进中国英语教育，促进中英文化出版交流与合作所做出的突出贡献。半年之后，牛津布鲁克斯大学专门为李朋义举行庆祝大会，邀请他发表题为《中国英语教育和出版：国际出版业对中国的影响》的主题演讲。参加此次活动的布鲁克斯大学校长格雷厄姆·阿普顿教授听完演讲后幽默地说：“一个学校的社会影响和声誉取决于它的毕业生的表现，有了李朋义这样的校友，布鲁克斯不用担心它的声誉了”。

    2005年10月，在法兰克福国际书展上，李朋义率领外研社隆重亮相。在开幕式的第一天，外研社和英国培生教育集团、麦克米伦教育集团举行了“对外汉语出版工程”海外合资公司备忘录签约仪式、《汉语世界》新书首发式、牛津大学出版社-外研社“辞书编纂战略合作”签约仪式、“全球化背景下的中国文化传播”中外专家研讨会等四场活动，极大提升了外研社在汉语出版乃至世界出版领域的地位。著名的《书商》(Bookseller)杂志以“中国登上世界舞台”（Chinaontheworldstage）为题做了头版头条报道，央视记者为此邀请李朋义做客“对话”栏目，畅谈中国文化走出去。

    2006年4月25日，在加拿大蒙特利尔举行的第六届国际出版商版权研讨会上，李朋义慷慨陈词地介绍了中国保护知识产权，坚决打击盗版的政策措施和巨大成果。他的演讲赢得了来自全球五大洲34个国家325位代表持久的掌声，在一定程度上消除了国际出版界对中国出版界的误解和偏见。

    2006年5月27日，李朋义出席了新加坡世界书展研讨会，并发表题为“世界汉语教学的前景及对出版业的影响”的演讲。在演讲中，李朋义分析了世界汉语教学的现状，并就世界汉语出版的市场前景、存在问题和发展策略展开论述，提出了开拓汉语出版市场的应对策略。

    2015年，在法兰克福书展上，在中国出版协会理事长柳斌杰、常务副理事长邬书林等众多中国出版人、国际出版人的努力下，中国通过大会选举成为国际出版商协会（IPA）会员。2016年，法兰克福书展期间，4位中国出版人首次进入IPA，李朋义出任IPA执行委员会委员，于春迟出任IPA教育出版论坛委员会委员，林丽颖出任IPA版权保护委员会委员。中国出版业以一种更加积极的姿态向世界表达自己、传播自己、展示自己。

    李朋义的国际之旅，是外研社国际合作由小到大，由弱到强的一个缩影。40年来，在外研人的不懈努力下，外研社至今已有国际合作项目2000多种，与700多家海外出版机构建立和发展了合作关系。2018年，国际合作项目销售收入达11亿元人民币。李朋义和外研社以开放、合作、自信、进取的形象，赢得了国际出版界的肯定和赞美，为提升中国出版的国际影响力做出了积极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