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人画像

    王府井大街北向有条黄土岗胡同，胡同中间有座大院，里面住过几位有名的文人。

    上世纪70年代中期，父亲老战友曹伯伯家就在这座门口有棵上百年大槐树的大院里，他的女儿金秋也画画，有段时间，我便去那里向金秋学画速写。他家靠南，窗户是老式纸窗，只是换成了玻璃。至于当年这座大院里的情景和住着些什么人我并未留意。几十年后，作协的林绍纲先生跟我讲起这座大院。上世纪50年代，中国作协买下这座大院，之后，诗人、作家郭小川、李季、王亚凡、冯牧、葛洛等做了它的房客；郭小川就在这儿写了长诗《一个和八个》；这儿一度还是《诗刊》办公地，臧克家、阮章竞、徐迟等常常进出这里。有天，一位编辑模仿臧克家山东口音高声朗诵他的诗句：“我是一个‘两面派’，新诗旧诗我都爱……”顿时，大院里漾起一片笑声。还有好客的冯牧，他家不时有周巍歭、贺敬之、张光年、白桦、公刘等来谈文论艺，有说有笑；还有如程砚秋、李世济、关肃霜等戏曲名家也常来冯家说唱腔、论角色……当年大院里还种有核桃树、白蜡、海棠、枣树和椿树，各家屋前满是鲜花绿植，好不惬意。惜到1966年，这一切便荡然无存。

    这天，再过黄土岗胡同，大槐树还在，而大院早已没了踪影，画下一截尚存的胡同，以为留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