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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华读书报 2019年02月13日 星期三

    学术性·资料性·文物性

    余三定 《 中华读书报 》( 2019年02月13日   08 版)

        《诗坛百家致王学忠的信》收入魏巍、贺敬之、李瑛、屠岸、野曼、鲁煤、雁翼、刘章等百余名诗人和诗歌研究者、教育者写给诗人王学忠的信,编著者给每位书信撰写者配有“书人小传”,在有的书信后面还根据需要配有“注释”“书人与诗人”,每封书信的后面都有原件的复印件,可以说这是一部很别致、很有阅读和收藏价值的书,是一部兼具学术性、资料性甚至文物性的书。

     

        说《诗坛百家致王学忠的信》具有学术性,这首先表现在众多来信对王学忠这位著名诗人的诗歌进行了准确、深入的评点。刘章在给多人写的关于王学忠诗歌的推荐信中写道:“学忠是摆地摊的,他对当代平民才有真体验,他的一些诗是老百姓的诗,是真诗,是现代诗。”刘章肯定王学忠的诗是“老百姓的诗”,是抓住了王学忠诗的最大也是最根本的特点。徐淙泉在信中对王学忠的诗总结了如下三个特点:“一是我能看得懂,我也喜欢看不很懂的诗,但看得懂的并非没有好诗……二是正如序者所说,你的诗是写给善良的人的……第三,从您的诗中,我看出您是一个善良、正直、诚恳、朴实的人。”徐淙泉这里说“看得懂”是指王学忠诗的形式,说“是写给善良的人的”是指王学忠诗的内容,第三点则是由论诗而论及诗人,这样对王学忠的评论就显得相当全面了。何来在信中写道:“而你,因为自己就在生存的地平线上摸爬滚打,对生活的逆境和命运的重轭,有更为具体深切的体验和感受。很显然,你写的大都是打动过你的心灵的东西,因此,你的诗往往也具有打动他人的力量,可以唤起人们更多的同情心、正义感和忧患意识,对社会人心大有好处。”何来这里的重点是探寻、分析王学忠为何会写出这种具有“打动他人的力量”的“老百姓的诗”,即寻求王学忠创作的内在原因。

     

        我们说《诗坛百家致王学忠的信》一书具有学术性,其次是表现在不少信件发表了对诗坛现状的有针对性、有深度的分析和看法,颇能给人以启发,颇能引起人们的思索。马德俊在信中尖锐地指出:“现在有一些所谓诗人只重视玩弄花哨的文字、扑朔迷离的意象,但是内容苍白,与芸芸众生相去甚远,这种故弄玄虚的诗不仅读者读不懂,甚至诗作者自己也讲不清楚究竟写了一些什么。这类诗大大败坏了读者胃口,而且败坏了诗的名誉。”当今这种“故弄玄虚”的、“苍白”的诗我们确实见得不少,马德俊的批评可谓深中肯綮。杨啸在信中分析说:“这些年来,诗坛上不断刮过一股又一股风。越刮越使得诗脱离了人民,越刮越使得诗脱离了读者。诗,越来越成了某些人玩文学、玩深沉的鬼把戏。”这里对“脱离了人民”“脱离了读者”的诗的批评,也是很有现实针对性、很能引起人们共鸣的。何来在信中批评道:“前些时候,有不少人在那里鼓吹什么‘贵族精神’,言必称‘大师’,而对‘贵族精神’‘大师’之类的理解和阐释,又比较偏狭肤浅,在浮躁的风气下,就很容易把盲目的诗爱者引向衰微。”这里对“贵族精神”、对“大师”的批评很为准确和尖锐,很有分量。

     

        我们说《诗坛百家致王学忠的信》一书具有学术性,再次是表现在不少信件发表了对于诗歌特征和特点的精当的看法,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说上升到了诗学的层次。贺敬之在信中明确写到“人民群众是文艺作品的权威评判者”这个“命题”“尽管当时以至今日也还有人对此不予认同,而作为人民文艺的重要特征之一,它所具有的真理性却是无法否认的。历史上的无数事实已做出了证明,你的诗歌作品在人民群众中的正面反应又提供了新的例证。”魏巍在来信中说:“我们写诗,爱诗,但诗本身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把它当作剑,当作武器,用它来为亲爱的阶级兄弟说话,为他们的命运搏斗,为他们忠实地服务。”魏巍这里关于诗的意义、价值和作用的阐述在今天是颇有新意的,很值得我们注意。段宝林在来信中写道:“对您的希望是坚持正确方向,抒时代之激情、人民之真情,学习民歌与古诗、洋诗精华而活用创新,不断写出惊天地、泣鬼神的好诗来。”段宝林这里实际谈了对诗的较为全面的看法:首先是写诗要有“激情”“真情”;其次是要学习民歌、古诗、洋诗并“创新”;再次是诗的感染力是“惊天地”“泣鬼神”。

     

        我们说《诗坛百家致王学忠的信》是一部具有资料性甚至文物性的书,是因为诗坛百家写给王学忠的信全部是手书(绝大部分写于2002年至2015年的十三年之间,总计有四百余封),所有手书信件的复印件全部收录在书中,在电子邮件、短信、微信十分发达的今天,这样手书的信件是十分稀少、难得的了,这部书的资料性甚至文物性正是表现在这里。捧着这部书,我们可以细细地阅读书信的内容,也可以只欣赏、把玩字体不同、书法各异的书信复印件,我们是可以从中获得难得的审美享受的。

     

        《诗坛百家致王学忠的信》,文星编著,团结出版社2018年出版,定价56.0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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