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年前,以张秋林为首的二十一世纪出版社召集当时一群儿童文学的精英分子聚集于庐山,以疑虑甚至不满的目光回望曾经的中国儿童文学,表现出了一种要开创中国儿童文学新历史的强烈愿望。 2016年10月28日,二十一世纪出版社再次召集来自全国各地的几代儿童文学作家、评论家会师井冈山,以“儿童文学的潮流”为主题进行研讨,聚焦儿童文学的潮流,追索儿童文学的永恒之道。
今年是2016年。五十年前的1966年,我和大学同班的两个男生从湖南的株洲步行了半个月走到了井冈山。在半路上我们还“收留”了两个上海的小学生和一个辽宁的初中生。他们都是在半路上请求我们帮助的。
我们走在村里,住在老乡家,老乡卸下门板给我们当床睡,我们让小学生睡在门板上,我们把塑料布铺在地上睡。老乡用秤称米给我们做饭,我们给钱老乡不收,我们离开时悄悄把两块钱放在老乡的茶壶下面……走过吉安,走过八角楼都给我留下深深的回忆。有时候一个人走在山路上也没有觉得害怕……到了井冈山,给我留下极深印象的是在山上那个平地上,看见许多排油毡搭成的三角形的棚子,里面席地而睡都是串联的学生和红卫兵。
这次我们再上井冈山,实际上就是第二次,当我看着满山都是一些红色的旅游的标志,还看到上山路上那个军号的雕塑,非常有感触,这是我50年后重来井冈山很想说的话。
三十年前在庐山开新潮儿童文学丛书研讨会,当时在中国召开了很多儿童文学的会议,就像一阵阵春风,或者说秋天的金风给中国的儿童文学带来了生机和养分,那些会议也都有相当的规模。但是那些风吹出了一面旗帜的,至今还被大家念叨的,我想了想,就是新潮儿童文学丛书,让我们到现在三十年后还值得纪念它,还能够把当时的成果拿出来跟大家分享。所以大家伙儿都在感谢二十一世纪出版社,感谢张秋林社长,我也是有同感的。
在庐山新潮儿童文学研讨会上,第一次见到张秋林的时候,我的第一感觉就是一个高中学生来了,他的年轻他的朝气,还有他的正气,都给我很深的印象。
这么多年下来我对张秋林最佩服的,就是他不管如何摔打,在任何环境下还都能保持初心,把自己热情和才华投入到儿童文学创作和出版事业上。一方面他兢兢业业的,像老黄牛一样,另一方面他又不断创新、标新立异,把自己主管的事业推出一个又一个的高峰。
我觉得这个人,尽管有小毛病,我举一个例子,大伙儿笑一笑。有一天我在北京的学校讲课,接到秋林的电话,他说:“之路,我来北京了,咱们见见面。”我说:“好,在哪儿见?”他说:“你快来,就在我们出版社。”从会场下来我就打车到他们出版社,秋林一边和我说话,还招呼路过的编辑说:“不要走啊,待会儿跟张之路一块儿吃饭。”我就一直听他介绍那个《红色经典》,说“我们就缺个《小兵张嘎》,某某他还不给我”……他就一直这样介绍着,说完这个选题,又说第二个……我看看表,已经到了一点了,我家里还有事儿……于是我说:“秋林啊,我要回家了。”他说:“那好,我送你。”送到电梯口冲我说“再见!”我下楼就想,秋林请我吃饭,还招呼几个同事陪我吃饭,结果我还是饿着肚子回家了。我就想,秋林这个人啊,真是大智若愚啊!
最后说一点儿我的心情,我实际上是“新潮儿童文学运动”最忠实的一个执行者。1997年秋林让曹文轩主编“大幻想文学丛书”,然后说,大伙儿回去写书。我于是写了一个长篇,叫《蝉为谁鸣》。那天在北京的宾馆里,我和曹文轩一块去了,秋林问曹文轩:“稿子呢?”曹文轩说:“我还没有写。”我呢,当时就把打印稿拿出来给秋林,秋林拿起来塞在他包里了,然后就出版了。我是第一个交稿的,我非常忠实。我不知道当时参加会议的人,是不是都像我这样把稿子全交了,并且出版了。第二个就是后来二十一世纪出版社搞“彩乌鸦中文原创”的时候,我写的是第一本——《弯弯》。
我现在总结下来,我对新潮儿童文学的感情和实践都没有失约。对得起自己,也对得起二十一世纪出版社!
祝愿我们的儿童文学新潮像一面昂扬的旗帜,永远呼啦啦地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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