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纪60年代以来,现代天文学有了很大的发展,涌现了大量新发现。其中,最为著名的就是“四大发现”——类星体、脉冲星、宇宙背景辐射和星际分子。最近由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出版的《追逐类星体》一书详细介绍了四大发现中最神秘的发现——类星体。
现代天文学家们认为,类星体是宇宙中的一类星系,和我们银河系属于同一量级。但是类星体和一般星系又有很大的不同,它看上去只是一个星点,因此被命名为类星体(即类似恒星的天体)。类星体是天文学家们历经艰辛才找到的宇宙珍奇,迄今为止,类星体的许多特征对我们来说仍旧是一个谜。
第一个发现类星体的是美籍荷兰天文学家马尔滕·施密特,而据我所知,第一个发现类星体的中国天文学家,就是本书的作者何香涛教授。
何香涛是北京师范大学天文学系第一批教师,也是改革开放以后第一批走出国门参与国际合作观测的学者。他赢得了世界声誉——“认证类星体的能力是无与伦比的”,“在寻找这类特殊天体(类星体)的工作中,表现了罕见的献身精神”。而最让我感到意外的评语来自“天文怪杰”霍尔顿·阿尔普,他在一本专著中写道:“中国天文学家何香涛仔细地寻找了NGC1097周围8.1平方度天区内的类星体,共得到43颗候选体。我观测了其中的33颗,结果94%是真的类星体。这是我见过的寻找类星体的最高成功率。”
《追逐类星体》一书是作者把一生奉献给类星体事业的缩影,凝结着他对天文事业的热爱。全书分为三大部分。第一部分“寻找远方的神奇”主要介绍什么是类星体,讲述了类星体的发现过程和各种观测手段。现在流行的观点认为,类星体的中心是黑洞,所以本书第二部分“黑洞——类星体的发电机”专门讲解了与黑洞有关的知识。
第三部分“我的天文之路”则介绍了作者在国外一些天文台的观测情况以及与一些天文学家的交往。既讲科研事业,又讲人文交流。这样的内容不论在科学著作或科普作品中都是很少见的。读者不仅可以了解一个知名天文学家怎样去进行科研,还可以了解天文学家们的交往和业余活动。而有心收集天文史料的读者,更可以从中发现天文学和天文台发展历史的吉光片羽。比如,书中谈到日本天文学从艰难起步到大飞跃的发展历程,谈到我国从美国订购2.16米望远镜的卡焦摄谱仪时美国天文同行们的帮助,还谈到我国台湾省的天文学发展情况。作者在书中不惜笔墨,记述了他和台湾天文学家、“四大公子”之一的沈君山的交往。两位天文学家既有科学交流又有爱好切磋——两人都是围棋高手,他们的交往不仅促进了两岸天文学界的交流,也促进了两岸业余围棋界的往来。书中所述沈君山先生的豁达言行让人感佩,而作者对已经瘫痪多年的这位老友的挂念也令人动容。
何香涛教授在书中提到,他曾经用美国加州帕洛马山上的5米大望远镜进行过类星体观测。他可能是第一个使用这台巨型设备的中国天文学家。而这段记述也让我联想起自己当年参观该望远镜时的情景——那种朝拜圣地般的激动心情,多年过后仍让我记忆犹新。
2014年底,中国天文学会将该年度的“张钰哲奖”颁发给何香涛教授,这是对他献身类星体研究的肯定与褒奖。我国杰出天文学家张钰哲先生曾在紫金山天文台任台长,那时我是他的下属,对张先生的敬业与奉献精神深深敬佩,老友何香涛能得到天文界的这一荣誉是他人生中的一大幸事,在这里我想用两句话献给老友:
专业和业余齐飞
科研与人文并举
如今我已年过九十,且患有眼病,阅读和书写都很困难。但我还是用高倍放大镜饶有兴趣地阅读了若干章节,在学习这本书的过程中,仿佛我也和作者一起去追逐类星体,不管它有多么神奇和遥远!
搁笔之际,我突然想起了今年年初发表的我国天文学家利用2米级望远镜发现了宇宙中发光最亮、中心黑洞质量最大的类星体,想起了我国正在建设中的500米口径球面射电望远镜。我国天文学的发展需要公众的了解和支持,需要青少年的热爱和追求。希望《追逐类星体》这本书能让更多的人了解类星体、爱上天文学,让更多的人体会宇宙大美的震撼。
《追逐类星体》,何香涛著,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 2015年5月,56.0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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