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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华读书报 2015年01月21日 星期三

    我早迁离虎坊路

    邵燕祥 《 中华读书报 》( 2015年01月21日   03 版)

        我在一九九四年十一月写了一篇小文《与昨天为邻》,开头就说:“我从一九八三年迁居到虎坊路来,已经十一年多,是我在一处住得最长的了。”接着我说到在这十一年间,经常“串胡同”,而这一带胡同有不少“昨天”的故事,这些故事的主人好像仍是我们熟悉的邻居,或交臂而过的路上行人似的。无甚胜义,聊天聊地,说今道古罢了。

        到一九九八年,我搬家离开了整整住满十五年的虎坊路,从此就很少有在宣南“串胡同”的机缘了。

        为了纪念那一段难忘的小小经历,我把这篇旧文收进一个新的随笔集子。样书寄到,装帧是属于“可以把玩”的那一档,自然很高兴,随手翻看,一眼看到这篇,“我从一九八三年迁居到虎坊路来,已经二三十年……”一下怔了,怎么回事?

        如果虎坊路的老邻居看到,这个邵某不是早就搬走了吗!?干嘛说瞎话?

        算一算,从一九八三年,一住二三十年,那下限可就到二○一三年了。我恰恰已迁走了十五六年,管户籍的“片儿警”可以为证。

        但这小事一桩,不涉“追逃”,也不涉伪造住址或虚报立户,值得“有困难找警察”吗?

        没困难,没什么难解的。是责编随手一挥,就把“十一年多”改成了“二三十年”,他的算术不错,只是以意为之,想象我还在旧居住着。或是为了拉近与读者的距离吧,让读者以为此篇不是炒冷饭,是这两年写的新作。怪不得编者把全书每篇篇末的写作年月都删去了,不然算术及格的读者会问,一九八三到一九九四有二三十年吗?

        我国的编辑,有从老革命根据地—老解放区一脉相承的传统,就是对工农通讯员以至所有投稿者进行写作辅导。许多资深编辑家,都有给作者(例如从工农通讯员成为名作家的陈登科,以至《林海雪原》作者曲波等)改错别字,改稿子,以至代为重写等事迹。编辑出于各样的好心,来改动经手的稿件,是可以理解的。但是总希望再耐心些,细心些,落笔以前更多想想作者为什么这样写才好。

        附记:此文写完未发,见到陈四益评介老延安、老杂文家曾彦修《平生六记》时捎带说起的,曾老若干年前在给陈所编周刊写稿时,注明改一个字也要商量。这恐怕是一个理想境界。然老人曾是人民出版社的社长、总编辑,早年还曾是《南方日报》总编辑,老报人,又是老出版家,他提出这样的要求底气十足,我辈一般投稿者焉能亦步亦趋呢?

        但希望处理我们稿件的责编手下留情,动笔改动前多想想,总是可以的。比如前述这本拙作里,在发现我被发落回原址居住后,随手一翻,又看到我电子文本中的“纷至沓来”变成了“踏至纷来”,“取舍”也变成“舍取”……似乎轮到我向她(或他)推荐汉语小词典了。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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