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龙光,在被诸多文学史家视为文化汉奸时,他保护东北反日作家袁犀等、为山丁等作家提供工作,以及由他推动的中日文化交流等工作也不应该被一笔抹杀。他的民族认同在忠/奸、正/邪、友/敌之间交叉穿梭、流动,这是我们考察沦陷区中国知识人民族认同的另类样本。他在1949年1月27日那天奋力登上超载的太平轮,除了要赶上第二天与家人的除夕团圆饭,恐怕也在为正名他日后的政治身份而奔忙吧。同样仓惶出逃的那些名流、富商和众多不知名的小人物,何尝不是内战裹挟的难以逃遁的命运使然?近日上映的由吴宇森执导的电影《太平轮》把那场海难拍成了爱情史诗,不禁让人扼腕:殖民的伤痕尚未愈合,内战的枪声迫人流亡,那划破天空的哭嚎声中哪有诗?!哪有风花雪月?!1949年的恐惧、悲恸与仓惶不安是那个大时代的注脚,尽管那些体验已变得遥远陌生,历史的书写仍然不应如此简单肤浅。历史是一笔糊涂账,我们的太平愿景何以达成?
(详见5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