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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华读书报 2014年11月19日 星期三

    作家访谈

    贺享雍:我想构筑清明上河图式的农村图景

    本报记者 舒晋瑜 《 中华读书报 》( 2014年11月19日   11 版)
    《乡村志》(1-5卷),架享雍著,四川文艺出版社2014年9月第一版,150.00元

        我很喜欢生我养我的这片土地,尽管它很贫穷。我更热爱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父老乡亲。正因为热爱,才替他们忧,替他们愁,替他们喜,替他们乐。

     

        有学者评价四川作家贺享雍是“农民发言人”。

     

        他有40年和家乡黄土地打交道的经历。从血脉到肌肤,他身上的每一处都打上了鲜明的、难以磨灭的农民印记,注定了他下笔即关注民间疾苦,同情底层民众的民间写作立场和农民发言人的身份。

     

        贺享雍的创作起步于大集体时代的大队文艺宣传队,最初是写快板书、对口词,表扬好人好事。先是给县文化馆编印的小册子《渠江文艺》投稿,后来走向《巴山文艺》、《四川文学》,再往后便冲出了四川。近40年时间,贺享雍出版长篇小说19部、中短篇小说集3部、散文随笔集3部,700万字左右,结集出版了3套文集。他的小说有一种扑面而来的生活质感,天然地带着乡土的气息,那些来自农村的栩栩如生的各色人物,打动并走进了读者内心。

     

        中国当代文学研究会会长白烨曾评价说,贺享雍的作品,我们迟看了10年,这是近年来最重要、最地道的农村题材的作品。很多农村题材的作品变得都市化、市民化,而贺享雍的《苍凉后土》、《土地神》、《乡村志》等一系列作品是与真实的农村生活最贴近、最没有距离的。

     

        读书报:近40年的写作历程,您认为自己的创作经历了怎样的变化?

     

        贺享雍:我的创作大致经历了四个不同的阶段。第一个阶段,我把它称作是准备期,时间可从1979年开始向刊物投稿到1995年中篇小说《末等官》在《峨眉》杂志发表、《中篇小说选刊》选载。在这个时间里,我主要写作短篇小说,后期开始写作中篇小说。第二个阶段我称为是成长期,以1996年重庆出版社推出的《苍凉后土》为代表。这部57万字、全面反映中国上世纪80年代末至90年代初“三农”问题的作品一出版便得到了川、渝两地文学界的好评。这一阶段的作品,还包括《怪圈》、《遭遇尴尬》等。第三个阶段,我把它称作是一个探索期。这个时候我想突破自己,寻求一种与《苍凉后土》等作品截然不同的表现手法和创作风格。这段时期的作品主要有《土地神》、《村官牛二》、《猴戏》等。评论家把我这段时期的作品称为“简约乡村叙事”。第四个阶段的创作,便是正在写作的系列长篇《乡村志》了。

     

        读书报:在写完长篇小说《拯救》以后,您曾暂停写作,阅读了大量国内、外学者研究中国“三农”问题的学术著作和田野调查报告,这段时间的阅读给您带来怎样的影响?

     

        贺享雍:学者们的研究开阔了我的视野,使我重新去思考曾经经历过的乡村生活。后来读到《一个村庄里的中国》,我好像一下子找到了那个撬动地球的支点。我为什么不能把中国,浓缩到一个我熟悉的小村庄来,用这个小村庄发生的事,来反映整个中国乡村的变化呢?我想起了威廉·福克纳那个“像邮票那样大小的故乡本土”,想起莫言笔下的东北高密乡,想起贾平凹的商州清风街。大凡有成就的作家,他们都是有根的,而根就是他们的故乡。我决定以故乡为原型,虚构出一个像福克纳“邮票那样大的”文学的贺家湾,来创作一部多卷本的长篇小说,将共和国成立60多年特别是改革开放30多年以来的乡村历史,用文学的方式形象地表现出来,使之成为共和国一部全景式、史诗性的乡土小说。

     

        读书报:这样全景式的创作,对您来说是否也是一次巨大的挑战?

     

        贺享雍:我没有感到特别大的难度和压力,每天都处于一种快乐写作之中。能达到这种状态,得益于两个优势:一是对农村生活的熟悉。我种了40多年庄稼,当过乡上“八大员”,做过乡党委副书记。后来虽然进了城,但从没割断与农村那份天然的血脉联系。我并不需要刻意去编造、追求什么,人物和故事就自然涌到了笔下,我把他们记录下来,人物和故事都会活灵活现。这是生活馈赠给我的一个优势。第二,在写《乡村志》以前,我已经发表了几十篇中、短篇小说,出版了13部长篇小说。从艺术积累方面,即使是对这样多卷本的宏伟构思和写作,也具备了举重若轻的驾驭能力。

     

        读书报:为何选择系列长篇小说的形式?

     

        贺享雍:我一直在思索、寻找一种能更深刻、更全面系统和更大容量、具有史诗性的文学文本,来书写共和国长达半个多世纪的乡村记忆和乡村经验。之所以选择系列长篇小说的形式,第一,这种多卷本的长篇小说,有一个共同的主题,容量大,可以将中国乡村60年所发生的丰富广阔的社会生活和重大事件,都收入其中,以构成共和国半个多世纪以来整个乡村的历史面貌。第二,小说虽然是以一个村庄为舞台,但因为它卷轶浩繁,容纳人物多,各个阶层和各种性格的人物,都能在这个不大的舞台上尽情表演。第三,每卷虽然只是讲述一个故事,只有一个情节主线,但因为每卷人物的交叉和故事的相互呼应,又容易让读者构成一个整体感觉。若将全书合起来看,线索便会重重叠叠,情节便会纷繁复杂。我最初的计划是写8—10卷,每卷30—40万字,分别涉及农村土地、乡村政治、民主法制、医疗卫生、家庭伦理、婚姻生育、养老恤孤、打工创业等诸多领域,合起来便让全书成为一幅气势恢弘、情节复杂、人物众多、结构宏大的清明上河图试的当代农村生活的历史图景。

     

        读书报:在作品中,您敏锐地关注、反映乡村世界的变化,这里既有对故土的深厚感情,也有对于农耕文明的忧虑。

     

        贺享雍:目前中国正以非常激进化的方式向城市化迈进,《乡村志》系列长篇小说是一个农民儿子献给农耕文明最后的挽歌,是一部社会变迁的“写真集”,同时也是一个改革时代农民痛苦而复杂的心灵史。为时代立传,为农民发言,是我在《乡村志》创作中秉持的原则。同时,在艺术上,我摒弃了先前的轻松、明快、具有“狂欢”性质的“简约叙事”,而走向了一种回归。这种回归既是现实主义的,又不完全是现实主义。评论家向荣先生把它称作“具有本土特色审美化的‘地方性知识’,即方志文学传统”的回归。

     

        读书报:方言土语的运用给作品烙上了深刻的四川印记,比如在《村医》中运用“摆龙门阵”的方式将故事叙述出来,既为方言土语的发挥制造了氛围,又呈现出独具四川地方经验的叙事方式。您如何评价自己的创作与地域的关系?

     

        贺享雍:文学之根在我们生活的地域文化的土壤中。在创作中,作家通常都是选择自己熟悉的地域故事作为书写对象,凸显出地方文化的特殊性,从而强化作品的地方色彩,也使地方性知识在作品得到审美彰显。我很喜欢生我养我的这片土地,尽管它很贫穷。我对这片土地上的历史沿革、风土民俗都了如指掌。我更热爱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父老乡亲。正因为热爱,我才替他们忧,替他们愁,替他们喜,替他们乐,洞悉盛衰,呼吁变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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