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翻译家格外喜悦:吉田大叔、藤井教授谈莫言

    本报特约记者戴铮报道  莫言获诺贝尔文学奖之后，他的作品日文译者吉田富夫、藤井省三纷纷投书《朝日新闻》，畅谈各自眼中的莫言印象。与此同时，莫言作品在日本网上书店也卖到断货，相关出版社紧急加印或重版，并为如此有价值的作品“终见天日”欣喜不已。

    佛教大学名誉教授吉田富夫是《丰乳肥臀》等五部莫言长篇小说的译者，与莫言有着十多年的交往。在他眼中，莫言是个180多斤的大汉，他用清晰悦耳的男中音小声说话，别人不主动搭话，他就沉默不语，是个“寡默”之人。以前颇为海量，现在几乎滴酒不沾。“这样一个人，何来如此汪洋恣肆的想像力？真是令人不可思议。”

    吉田教授感慨道，莫言创作文字的速度快得惊人，其代表作《丰乳肥臀》达50万字，据说仅用3个月就写完了。那还是1996年的事，当时不用说是一个字一个字手写的。1998年，吉田教授探访了莫言的家乡山东高密，这里也是《丰乳肥臀》小说的舞台。令他吃惊的是，那里是一望无际的平原，根本看不到作品中出现的大片潮湿的草原、断崖绝壁、大河和高粱地，他觉得自己“受骗”了，那全是作者想像力的产物。

    继《红高粱》之后，《丰乳肥臀》、《酒国》、《檀香刑》、《四十一炮》、《生死疲劳》（日译本名为《转生梦现》）等长篇小说陆续在日本出版，莫言的大部分中短篇小说也都有了日译本，这在中国现代作家中实属罕见。吉田教授认为，莫言的每一部作品无论结构还是语言风格，都有着显著的变化，创作手法相当巧妙，其天马行空的故事展开，以及游走于现实与异次元世界之间的奔放自如的想像力，真正的根基实际上源自《西游记》、《水浒传》等传统小说，还有莫言作为农民之子自幼所受民间故事与乡土戏剧的熏染。从此种意义上来说，莫言是地地道道的“中国土著作家”。

    吉田教授还提到，自己比莫言大整整20岁，莫言便叫他大叔。刚开始的时候，吉田教授在邮件中以“莫言先生”相称，莫言回复说，今后如果再称为他“先生”，那就绝交了。

    东京大学文学部教授藤井省三译有《酒国》、《怀抱鲜花的女人》等莫言作品，他说莫言在读了川端康成的《雪国》之后颇受启发，想到了要写自己的故乡，还有家乡的大白狗，于是便有了描写乡村淳朴爱情的短篇小说《白狗秋千架》。

    藤井教授也于1996年早春造访过莫言的家乡，他认为很多中国作家生长在城市，但莫言则在农村长大，其作品大多以描写农民的心理和生活状态为主题，这在中国作家当中无人能出其右。莫言受拉美文学启发，营造了被称为魔幻现实主义的充满奇想的故事世界，在超越中国传统文学方面功不可没。以此次获奖为契机，中国作家或许将在世界文坛受到进一步的关注。

    莫言获奖的消息公布之后，《蛙》（日文版名为《蛙鸣》）等四部莫言作品日译本的出版方中央公论新社订购电话不断，网上书店也已卖到断货。该社立即决定《四十一炮》（上下卷）、《转生梦现》各加印3000册，《蛙鸣》加印5000册，《檀香刑》（上下卷）更是加印10000册。平凡社、岩波书店、NHK出版也纷纷决定加印《丰乳肥臀》、《红高粱》、《酒国》、《白狗秋千架》等莫言作品。

    自2003年出版《檀香刑》日译本以来，中央公论新社就一直在书的腰封上称莫言为“亚洲离诺贝尔文学奖最近的作家”。该社编辑三浦由香子欣喜地表示，我们相信莫言作品的价值，始终坚持出版他的小说，如今终于大功告成，感到格外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