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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华读书报 2012年09月19日 星期三

    拉什迪亡命自传昨日上市 伊朗加赏角谷欣赏

    《 中华读书报 》( 2012年09月19日   04 版)
    《约瑟夫·安东》

        本报记者康慨报道  印度裔英国大作家萨尔曼·拉什迪追述躲避死刑令追杀之恐惧岁月的自传《约瑟夫·安东》(Joseph Anton),昨天(9月18日)在北美和英国上市。

        加赏五十万

        这注定是一本要引发巨大争议的书,但在席卷多国的新一轮反美骚乱中,针对拉什迪24年前“叛教”行为的愤怒尤为强烈:伊朗一家宗教基金会宣布,将刺杀作家的赏金提高到330万美元。

        “我要额外增加50万美元,作为杀死萨尔曼·拉什迪的赏金,任何执行了对其判决的人,将立刻收到全额款项。”伊朗学生通讯社(ISNA)引述三月十五基金会主管哈桑·萨奈伊的话说,“这些天就是执行[死刑令]的最佳时机。”

        在美国制作的一部反伊斯兰电影引发了激烈的反美抗议。尽管拉什迪与此毫无干系,却仍然成为三月十五迁怒的目标。萨奈伊指出,如果早点把拉什迪杀掉,这部影片就不会出现。

        针对拉什迪的法特瓦——宗教律令,由伊朗精神领袖霍梅尼颁布于1989年2月14日,以拉什迪此前一年出版的小说《撒旦的诗篇》“亵渎伊斯兰”为由,宣判该书作者死刑。

        拉什迪从此转入地下,化名“约瑟夫·安东”——取自他最喜欢的两个作家——约瑟夫·康拉德和安东·契诃夫,直到1999年伊朗外交部向英国确认,无意落实法特瓦之后,才恢复公开露面。

        今年6月,伊朗推出了一款以摧毁拉什迪为主题的电脑游戏,名为《拉什迪心惊肉跳的生活及其罪行的清算》。该国学生组织伊学联的负责人当时说,有必要寓教于乐,让下一代和下下一代学习和领会法特瓦的重要意义。

        拉什迪事件是20世纪文学史上关于言论自由的最重大战斗之一,但他的印度裔同胞、诺贝尔文学奖得主VS·奈保尔对此不以为然。奈先生的名言是,法特瓦是“文学批评的一种极端形式”。

        1947年,拉什迪生于印度孟买的一个穆斯林家庭。他对本周一出版的《卫报》谈及引发骚乱的反先知电影:“这部影片明显就是一堆恶毒的垃圾。”

        角谷基本满意

        关于《约瑟夫·安东》,已有快手评论家的文章出现。9月18日,即此书上市当天,《纽约时报》的头牌书评人角谷美智子已在该报C叠头版刊文,以其一贯的大长句,形容拉什迪的回忆录“在几部令人失望的小说之后,让我们重新想起了他丰沛的语言才华和刻画家庭及身份之心理复杂性的天赋。尽管此书冗长而且偶尔自视过高,却不失为一份悲惨的、感受深刻的以及发人深省的证明:一面投射着重大哲学思索的自传性镜子,始终驱动着拉什迪先生的作品,从今日互联互通之世界上个人与政治的冲突,直至生活与艺术、现实与想象之间犬牙交错的边界”。

        角谷女士所言拉什迪的“偶尔自视过高”,大概是指他将自己的遭遇,提升到了世界大乱之历史先声的水平。拉什迪认为,法特瓦事件打响了对抗宗教极端势力之战斗的第一枪,也是“九一一事件”的前奏。它犹如希区柯克之惊悚电影《鸟》中出现的第一鸟——毁灭整个城市的“杀人鸟群之灾殃”到来之前的报丧鸟。

        “干洗技”

        角谷提到,在书中,拉先生有意超然,以一种古怪的方式,用第三人称展开叙述,但他令人信服地写出了法特瓦岁月里的锥心之痛:寻找下一个藏身之所的“永恒不断的需求”,在出租屋内与“四个巨大的枪汉”(一对保镖,两个司机)贴身生活,拨颗牙都要兴师动众,遛个弯也只能遵守预定计划,形同放风;阿姨进门保洁,他便被锁进厕所。这是何等非人的生活,更不可能是小说家的人生!他的写作水平大大地受到了干扰。他不再是那个信马由缰、大大咧咧的作家了。他成了惊弓之鸟,一个半专业的特务,一个有化名,出入计算,往来留神的地下工作者,学会了种种反监视、反跟踪的专业技巧——英国特务的行话叫“干洗”。

        为了不把作家活活憋死,保镖们偶尔带他出门看场电影:熄灯后入座,灯亮前拽走。这些见不得人的娱乐没能解救拉什迪的痛苦。几个月后,他感到内在的“分裂”正在变得越来越严重:“拉什迪”被迫按部就班,“萨尔曼”想的却是怎样生活。法特瓦逼他就范,屈服于往事、爱情和眼前的困境。

        角谷女士特地指出了拉什迪对如何写作其名篇《午夜之子》的精彩回忆,以及《撒旦的诗篇》从构思到写作的详尽记录。此外,他也写到自己的与世隔绝,那种“贝克特式的心境”,一如《等待戈多》中的狄狄和苟苟,“玩着反抗绝望的游戏,”或者正相反,“等待着他希望永远不会到来的东西。”在那些黑暗的日子里,他最大的问题就是“死不了”:“如果他死了,英国也就无人再为他的保安开支,为他值不值得在这么久的时间里得到如此特殊的待遇而争执不休了。”——让我死吧,省得再给全国人民添乱。

        “瞧啊诸位”

        拉什迪也曾流露出一丝悔意。他说,假如他只让《撒旦的诗篇》看上去是一部严肃的作品,可以体面地为它辩护,“那么人们——穆斯林们——或将改变对它和他的看法。换言之,他想出名罢了。那个出身于寄宿学校的、不招人待见的少年想要说:‘瞧啊诸位,关于我的书,关于我,你们可是犯了个错误。这不是大坏书,我是个好人。读一下这篇文章,各位就会明白。’”

        但渐渐地,他放弃了这种立场——如读书报在上周的报道《拉什迪亡命自传下周上市》中提及的那样——转而强硬地认为,针对小说的暴力与威胁实际上是“一种必须要与之对抗的恐怖主义行为”,他“想让世界各国的领袖们保护他的权利,作为麻烦制造者的权利”。

        在他看来,事件的意义已经超越了他的作品,而关乎“法特瓦一手造就的一个恐惧的和自我审查的时代”,关乎对文学价值的坚守,关乎“对非我族类的理解、关切和认同”。在这样一个时代,“世界在把每个人都推入相反的方向,推向狭隘、盲从、宗派意识、盲信和战争,”因此这种价值便更为珍贵。通过自己的血泪史,他向读者重申了“言论的自由、想象的自由、免于恐惧的自由,”以及他有幸从事的美丽而古老的叙事艺术。

        《约瑟夫·安东》分别由兰登书屋和乔纳森·凯普出版社在美英两国出版,厚达656页。这是拉什迪的第16本书,其中包括11部长篇小说,但仅有黄灿然译《羞耻》,2009年由江苏人民出版社在中国内地发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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