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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华读书报 2010年08月25日 星期三

    苏童:每部作品都有自己的命运

    本报记者 舒晋瑜 《 中华读书报 》( 2010年08月25日   11 版)
    苏童

        作为在国外受到关注最多、知名度最高的中国当代作家之一,苏童以一副洒脱姿态进入了国外读者的视野:他不介意自己的作品是否畅销,也不介意作品被翻译到哪个国家。

        “一个作家就是一盏灯,不要试图照亮全世界,能够照亮家门前的一块地方就非常不错了。”去年的法兰克福书展上,作家苏童对话德语译者马海默时,打了一个风趣而准确的比喻。

        8月21日,在北京国际图书博览会前夕,苏童在接受中华读书报记者采访时,又将作家们比作一颗棋子。“无论是被挪到纽约或伦敦,还是一动不动,你都是在世界的棋盘上,在全球化的版图上。”

        国外只能寻找几个知音

        读书报:您的作品目前在国外的译介情况如何?

        苏童:1991年《妻妾成群》先后被翻译成法文和意大利文,是所谓作品有外文版的开始。到现在这两个版本还叫《妻妾成群》。

        推出英文版是在1995年。当时《妻妾成群》被张艺谋改编成《大红灯笼高高挂》,获得威尼斯电影节大奖和奥斯卡金像奖提名。随后这本小说陆续被翻译成十几种外文。因为图书翻译是在电影之后,书名都叫《大红灯笼高高挂》。

        我的作品翻译成多少种语言没做过详细统计。翻译成英文的有《米》《妻妾成群》《我的帝王生涯》《碧奴》《河岸》等7种,翻译成意大利文和法文的大概有八九种。另外还有作品推出了德文版、韩文版。

        读书报:您的作品在国外销售情况怎样?受过冷遇甚至无人问津吗?

        苏童:《妻妾成群》因为有商业电影的原因,在法国销售最好,拿的版税最多。除此之外,《我的帝王生涯》在市场上表现不错,后来译本超过《妻妾成群》。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帝王生涯》算是在国外销售比较成功的,西班牙、土耳其,葡萄牙等国家都有销售,总能不断地拿到版税,虽然不多。

        我认为这些翻译作品主要的命运是无人问津,这个很正常。我们可以设想,美国作为主流文化,他们的读者为什么要去看你的作品?我的作品中没有特别政治化的内容,没有私人化的话题,要去铺市场很难,只能寻找几个知音,这很正常,没什么心有不甘。 

        读书报:看到自己的作品变成外文,是什么感觉?

        苏童:想象在完全陌生的国度,你的文字变成葡萄牙文或其它外文,你的书放在书店上,尽管不在显眼的位置上,整个感觉很奇妙,让一个写作者很愉快。

        在语言的问题上,

        作家非常被动

        读书报:您的作品译介都是通过哪些渠道?

        苏童:刚开始是通过是翻译家葛浩文。《我的帝王生涯》版权输出时,葛浩文担任我的经纪人——我的所有作品英文都是葛浩文翻译的,版权也是通过他的经纪人桑德拉运作。从《河岸》开始,我的所有版权交给了香港牡丹花版权代理公司。在版权输出的过程中,我都是被动的。

        读书报:在整个翻译过程中,作家似乎总处于被动地位?

        苏童:作品能否在国外翻译出版,命运掌控在国外的翻译家手里,翻译家是推手。

        我的所有作品在翻译之前,从来不认识翻译家,也不认识外国人,完全是被动的过程。我相信莫言、余华和刘震云也是被选择的情况。

        从某种意义来说,主动也好,不主动也好,结局是一样的。恐怕完全取决于机缘巧合。比如翻译者喜欢某个作者,作者可能是50后也可能80后,这种情况很正常。翻译水平和选择作者,取决于翻译家对中国文学的兴趣有多大,如果他们对文学研究是广泛的、深入的,那么翻译将是一流的。有的汉学家就是“一根筋”,只喜欢这一两个人,那也没办法。

        读书报:那么您选择与牡丹花版权代理公司合作,是看中了他们什么?

        苏童:他们比较诚恳。以前我不知道他们的能力,合作了一次,我就相信他们了。中短篇小说集出版一向很难,但是他们把我的小说集英文版代理做成了,付出了很多辛苦的劳动,这使我相信他们的能力。

        读书报:合作后是怎样分配收入?

        苏童:按国际版权惯例,付给他们15%的代理费。

        读书报:在和翻译家们合作的过程中,有印象深刻的事情吗?大多是通过什么方式交流?

        苏童:和翻译家们,有的很熟悉,像葛浩文和意大利的几个翻译家,都是朋友。有的只是一面之交,有的甚至没见过面。但是我的法文版情况复杂,每本书是不同的人翻译,德文版也是每本都由不同的人翻译。像斯洛伐克语、葡萄牙语、土耳其语、罗马尼亚语、克洛地亚语的翻译,见都没见过。多半的翻译家们翻译我的作品时会和我沟通,即使不认识的也会通过电子邮件联系,讨论翻译过程中的各种问题。

        读书报:您通过什么方式判断翻译作品的优劣?翻译家和作家之间理想的状态是什么?

        苏童:必须英语和汉语都很好的人才能评价,因此几乎没法判断。在语言的问题上,作家非常被动。我去美国,碰到朋友说我某部作品翻译得一塌糊涂,过几天,又有人说翻译得很好。作品本身是在翻译中流失,这是非常正常的,必须面对这个问题。翻译本身也有奇妙之处。

        无论出版外文与否,

        视野都要开阔

        读书报:您经常去国外做交流,有哪些收益?

        苏童:基本没办法和国外作家深入交流,受限于语言,总是像弱智一样借助于翻译,所以中国作家到国外交流很有限。跑出去其实就是看世界,看看不同的风景。

        读书报:中国作协采取了很多走出去的措施,比如这次作为主办方之一参加国际图书博览会,您对此有何评价?

        苏童:有这样的举措,出发点非常好,希望鼓励国外的汉学家多翻译中国的作品。

        但你的努力与是否换回市场是另一回事。说到底,一部作品有一部作品的命运,当你试图左右它时,有时候不一定与你的预期吻合。与其相信人的力量,不如相信作品有它自己的命运。

        读书报:您如何看待当下中国文学走出去的状况?

        苏童:不少当代德国作家又有多少在中国得到广泛传播呢?除了君特·格拉斯等极少数作家以外,也不多。所以看这个事情要心平气和,中国作家不存在急待解决的问题。

        现在所谓全球化的时代,出版市场互相渗透交叉,这使作品互译变成自然的现象,我们不必有主观的情绪,不必说中国作家怎么了,整个市场是全球化的市场。在自己独立的汉语之中,你这颗独立的棋子本来在世界的版图上,棋盘是全球化的棋盘,无论出版外文与否,我们的视野都要开阔,必须意识到你这颗棋子,无论是挪到纽约或伦敦,还是一动不动,都仍然是在棋盘上,你仍然在全球化的版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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