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工程院院士、光学专家庄松林长期从事应用光学、光学工程和光电子学的研究。设计了百余种光学系统及仪器,是国内率先开展光学系统CAD的研究者。他主持完成了国内最大的光学仪器设计软件系统,在光学像心理物理实验研究方面开展了国内首创性的工作。近年来他领导的重点实验室在太赫兹技术、光学超分辨成像、微纳光学及医用光学工程等国际前沿领域的研究及产业化中作出了突出的贡献。
“一辈子和光打交道,现在,进入耄耋之年的我,应像一束肉眼看不见,但是始终能够带来温度的红外光——默默无闻地做些事情,帮助和支持年轻人,为他人带来一些温暖。”从北京刚结束的一项成果评审会匆匆返沪,到家已是晚上十点多了,第二天一早还要回到上海理工大学光电学院,又是满满的工作安排。84岁的庄松林仍然步履匆匆奔忙着,对于始终热爱的这份科学事业,从来都是乐此不疲。
学好数理化,纯粹想当科学家
少年时的庄松林就是一个学霸,他以第五名的成绩考取敬业中学,13岁便直升高中部。庄松林各科成绩都不错,数学尤是。当时有本《数学通讯》杂志,每期都会刊登难题。庄松林和同学就组成兴趣小组,大家一起研究,一起破题,寄给杂志社。“杂志总会在下一期刊登解答问题的人的名字,我们的名字常常在上面。”后来他还获得了上海市数学竞赛奖。
“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想当科学家”就成为了庄松林自然而然的梦想。这份渴望在高二时更加强烈起来。消息传来:杨振宁和李政道获得了诺贝尔物理学奖!大家都感到很振奋,庄松林也很受触动,他决定大学要去学物理。“第一志愿是北京大学的物理系,因为最好嘛!”不过,庄松林比同学都要小两岁,父母不放心他远行,便劝说他留在上海读书,考复旦大学物理系,也是一样好的。但四年级分专业时却被分到了光学专业,“后来系主任告诉我,复旦的光学专业在物理系中是比较强的”,就这样,他走进了这个当时被认为“古老”的学科。
以纯粹心态度过每次风浪
人的一生不可能一马平川,可当庄松林回望过去的每个时期时发现,自己似乎都以一种纯粹的心态度过了每一次风浪。指引和支撑他的力量,或许来自对知识的追求。“小时候物资匮乏,和现在相比,当时物质生活非常简单,甚至一段时间是艰难的。可是也并没有觉得生活有多苦,该做什么仍然会做什么。学习,在各个阶段都没有停止。”庄松林大学时生病休学的那一年,正因为物资匮乏,而导致了营养不良。胡萝卜、西蓝花叶子是他的家常食物,也是因为要休养,要增强体质,所以才偶尔买点鸡蛋来补充。
在上海光学仪器所工作期间,他也曾遭遇逆境。面对停摆的工作,他就找文献来看,去上海图书馆自学。1972年,全国光学大会召开,32岁的庄松林一下子拿出两份科研报告,都得到了很好的评价。70年代末,国家派遣大批优秀青年学子到国外深造学习,庄松林也是其中之一。得到这个机会,除了在专业领域一直保持卓越之外,也得益于长期以来坚持在数学、英文方面下功夫。因此,机遇眷顾有准备的人,他最终去了美国宾夕法尼亚州立大学攻读博士学位。初到美国的头两个月,庄松林就顺利发表四五篇论文,赢得导师的器重,成为了实验室里最得力的助手。后来,他用两年半的时间拿下博士学位,在国际主流学术刊物上发表了30多篇论文。
拿到博士学位的第二天,庄松林就给中国大使馆打电话,申请订机票回国。“我从来没想过其他的选择。是国家派我出去的,学成要回来建设国家。所以我完成了学业,怎么能不回来呢?”
坚信“一群人能走得更远”
正是走进了光学的领域,正是从产业开启职业生涯,庄松林始终以扎实的基础研究和明确的应用导向渐渐找到了自己的科研信念:创新,要做别人没做过的;应用,要让科技服务国家和人民。
庄松林的研究方向之一是太赫兹科学技术。这种介于远红外波和毫米波之间的电磁波波段,囊括了大多数生物大分子的振转光谱,可以应用在生物医药、公共安全、通讯、超精密光学检测等许多与民生相关的领域。但是,要用好这束光,就要解决光源、接收器检验器以及相关的功能器件。多年来,庄松林带领团队研发整机,为安检实现无接触、低辐射提供解决方案;在医疗领域,相关应用能清晰定位肿瘤边界、为肾脏病提供快速准确的检测等。
“一个人固然可以做很多事,但一群人能走得更远。”庄松林说,作为带头人,自己心里清楚必须要把准大方向,“这个方向不会改变,就是瞄准国际前沿,同时瞄准对国家经济建设、国防建设有贡献的基础和应用研究。”至于具体到每个项目如何推进,需要团队力量,经常和年轻人讨论是最有益的方式。“舞台是属于年轻人的。到了现在这个年龄,已不是主角。但是我愿意像红外光,默默存在,仍然带着自己的热量。”庄松林说。
(《新民晚报》11.28 易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