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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约旦首都安曼驱车前往达纳（Dana)生物圈保护区，就像从桌面的中心走到边缘，可以伸头俯视深渊之下的台地。这个于1993年成立的自然保护区，面积超过290平方公里，位居东非大裂谷北端，从海拔1500米左右的高原一路延展至低于海平面的沙漠平原。
约旦皇家自然保护协会（RSCN)在这里建造了一座无与伦比的达纳酒店，它坐落于悬崖边缘，在阳台上便可饱览壮丽的日落。从达纳酒店出发，沿峡谷蜿蜒而下，穿过底部常年干枯的河床，我们在河谷里见到了顽强的野花和仍以游牧为生的贝都因人。
我走过时向他们挥了挥手。因为语言几乎不通，藉以表达情感的只有微笑。他们希望我去帐篷里喝口茶再走，我笑着摆摆手。举世闻名的佩特拉遗址深处，贝都因人依旧零落地住在天然洞穴里，如果你愿意，可以裹着毯子和他们同住一夜，端着加了鼠尾草和糖的红茶，生火御寒，过一种工业文明之前的生活。
虽然离繁盛喧闹的佩特拉古城只有1个小时车程，但达纳村十分宁静闲适。悬崖上的达纳村布满了约旦传统的奥斯曼式石头屋宅，夕阳西下时，白色的老宅被余晖染成橙黄色。驴子和猫在石板路街道上徜徉，马车停在包着铁皮的木板门外，游客和村民在露台抽着水烟等候日落月升，一切仿佛在沉沉睡去。
6000多年前，达纳村就有人类居住。进入工业化时代，邻近村落建成水泥厂，许多村民被高薪吸引搬走，村子急速空心化。当地公益组织“达纳之友”教会了本地妇女制作首饰、干果、蜡烛和皮革制品，显著改善了她们的生存状况，也促进了村子的生态化可持续发展。
根据约旦官方的说法，旅游业收入已经可以覆盖达纳保护区的运营成本。保护区内，腓尼基松、橡树、金合欢等植物和叙利亚金丝雀、隼、狼、狐狸、沙猫、野山羊等野生动物也得到了良好的保护。所谓“天人合一”，正是达纳生物圈保护区的真实写照。
（《Vista看天下》2024年第28期 林方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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