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带给她们的是快乐

    瓦吾小学坐落于四川省凉山彝族自治州昭觉县海拔2700米的山上，这里常年云雾缭绕，因此又名“云端小学”。2015年，在校长曲比史古的带领下，学校成立了第一支足球队，2018年，又组建起女生足球队。今年夏天，国家女足队员王霜走进这里，与大凉山的足球少女度过了美好而又难忘的一周。

    清早从成都出发，傍晚时分，王霜终于来到了瓦吾小学。原计划每日从县城往返学校，但知道要经过蜿蜒的山路、单程开车要一个小时之后，王霜决定：住在学校。校长曲比史古兴奋地腾出学校仅剩的一间空房——图书室，旧沙发上铺张床单，就成了王霜这一周的住所。

    “一天三至四练”，当听到孩子们每日训练计划时，王霜有些惊讶，“很多专门练球的孩子都很难有这样的持续性，她们却能坚持，我很感动。”上午8点，曲比史古郑重地把他平常带领的，4至6年级近20名女足球员未来一周的“训练权”交给王霜，“小王指导”的第一堂课开始了。

    清晨，瓦吾小学的“玫瑰梦想球场”被薄雾笼罩。数十个十来岁的女孩在球场上跑步、抬腿、拉伸……球场的一边，“青青的草地，圆圆的足球，小小的我们，大大的梦想”二十个红色大字赫然醒目。孩子们对于中国女足和王霜并不了解，“我大声跟他们说，就是墙最左边那个画里的人来了，哈哈！”约则伍支不停地感慨。14岁的她是瓦吾小学女足的队长，妈妈目前在外务工，家里有爸爸和三个哥哥，当初得知她练足球都皱着眉直摇头。“特别是我当守门员，经常膝盖受伤出血，有一次受伤都走不了路。他们便坚决反对我再踢球，不过我觉得只有踢球才最放松、最快乐，他们最终没拗过我。”约则伍支笑着说。

    作为在山上的孩子，能到山下县城的省重点中学昭觉中学读书是他们每个人的目标。目前，约则伍支已通过该校足球特长考核，只要小学顺利毕业便能去到昭觉中学就读。“我就希望把踢球坚持下去，然后继续读高中、读大学，如果不能成为职业的足球运动员，我也想回到这里，做一名教练和老师。”约则伍支一脸认真地说出自己的梦想。

    与许多小女孩一样，队员们腼腆又害羞。“在场边角落干什么，到中间来。”“大家颠颠球，球落地也没关系，继续就好。”王霜大声地指挥着。也许足球是这些内向少女最大的快乐，不一会儿，“小王指导”和孩子们打成一片，球场上便响起欢声笑语。

    除了日常训练，王霜还亲自下厨为全校师生做饭。“我挺喜欢做饭，以前也经常做三四个人的饭菜。但两百多人吃，要用这么大的锅和这么大的勺，还真累呀。”王霜一边揉着胳膊，一边笑着说。几天时间，王霜已经成为孩子们亲近和信赖的“大姐姐”。

    “和她们在一起，我总会想起那个20年前的自己。下课了，教练还没有来，但我已经飞奔到球场自己练了起来，这就是对足球那种纯粹的热爱。在她们身上，我看到了我们女足未来的希望。”王霜说，“这些天来我觉得她们的接受能力都很强，也有一些天赋不错的孩子。更重要的是，她们是一群那么爱踢球的女孩儿，比赛输了会不开心，赢了会笑得合不拢嘴。足球，带给她们的是快乐。”

    一周的时间很快，转眼就到了分别的时候。女孩们排着队站在校门口作别，王霜快速钻进车里，不让伤感的情绪蔓延。“这次我来是想带给她们快乐，没想到她们也带给了我许多意想不到的体验。”下山的路曲折而颠簸，王霜沉默许久，“我想她们就算没有成为专业运动员，也一定可以通过足球培养和塑造属于自己的精神”。

    （新华社客户端 6.27 陈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