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处除三害”的周处

    “周处除三害”是历史上一个很有名的典故，出自《晋书·周处传》和《世说新语》。在20世纪七八十年代小人书风行的时候，几乎每个城市的书摊上都有讲述这个故事的小人书。《世说新语》仅用191个字便讲述了“周处除三害”的故事，大致描述了一个浪子回头金不换，充满自我救赎色彩，最终实现自我价值的周处。

    那么，这位周处又是何许人也呢？周处出生于公元236年左右，字子隐，是今天江苏省宜兴市人。父亲是三国时期东吴孙权任命的鄱阳郡太守周鲂。《晋书·周处传》说：“处少孤，未弱冠，膂力绝人，好驰骋田猎，不修细行，纵情肆欲，州曲患之。”

    “不修细行”的大致意思是不拘小节，经常调皮捣蛋、惹是生非。而“州曲患之”中的“州曲”来源于东吴的“世袭领兵制”，各级将领麾下部队就成为其“部曲”。有学者认为，由于周处的爹本身门第不高，其“部曲”感觉政治上前途渺茫，再加上周处又“不修细行”，从而对他产生怨念。

    “部曲”中德高望重的“父老”告诉他，大家“不开心”是因为有：“南山白额猛兽，长桥下蛟，并子为三矣”。周处得知后，说：“若此为患，吾能除之。”随后，他便“入山射杀猛兽，因投水搏蛟”。就在大家发现周处“搏蛟”三日未归，误以为他已经死了，开始“皆相庆贺”时，这个“屠龙少年”却杀蛟归来。但看到大家为了他的“死亡”而盛宴、狂欢后，“州曲患之”的少年周处在那一刻可能真的“死”掉了。《世说新语》说他“始知为人情所患，有自改意”。但其实，周处从决定上山射虎、下水杀蛟时，早就萌生了自我救赎的想法。

    于是，周处拜访了东吴名将陆逊的孙子陆云，诉说了自己“欲自修而年已蹉跎，恐将无及”的苦恼。陆云劝他说：“古人贵朝闻夕改，君前途尚可，且患志之不立，何忧名之不彰！”被陆云醍醐灌顶点醒之后，周处便“励志好学，有文思，志存义烈，言必忠信克己”。到东吴灭亡时，周处已经成为“无难营”的统帅。

    然而，不论《晋书》还是《世说新语》，都跟我们开了一个玩笑。陆云是西晋著名的文学家，生于公元262年。而周处，生于公元236年左右。比陆云大了将近30岁的周处，绝不可能在年轻时就遇到陆云。因此，“周处除三害”的故事很可能是作者杜撰的。

    其实，《世说新语》本身就是南朝时期所作的文言志人小说集，是魏晋南北朝时期“笔记小说”的代表作。而“周处除三害”中的射虎、搏蛟以及问道陆云，无非都是为了表达人的一生应该如何改过自新，完成自我救赎罢了。

    周处入西晋后，由于“凡所纠劾，不避宠戚”得罪了不少西晋权贵，再加上他本身东吴旧臣的身份，被妒忌陷害也是早晚的事情。公元296年，氐族首领齐万年聚众起义。朝廷中的权贵便以周处乃名将之后为名，纷纷建议皇帝派他去讨伐。最终，周处由于以少攻多、孤立无援战死。

    （《今晚报》4.19 程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