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论“术语-话语-话语体系”

    关于话语的性质和内涵，不同学科领域或同一学科领域的不同学派及其不同发展阶段，往往有不同的看法。我们认为，话语是在一定社会环境中产生的具有一定内容和社会功能的、以语言为主要载体的表达形态。其内核是思想内容，其主要表现形式可以是言语的一个句子，也可以是数量不等的句子组合，或更大的篇章卷册，以及相关辅助形式。它既可以是口头的，也可以是书面等外化形式的。话语是个复杂的多层次结构，具有形式的、意义的、心理的、行为的等多层面。

    话语体系是个颇为模糊的概念。从一定意义上说，任何一个在内容和形式上能够自洽的话语单元，都构成一个特定的话语体系。综合一些代表性的观点，我们认为，话语体系是由对事物或现象的系统性认识所形成的思想体系和相应的表达体系复合而成的话语形态。话语体系的核心支撑是思想体系。构成话语体系的思想体系和表达体系互为表里。

    术语也是一个复杂概念。整合传统术语学和现代术语学对术语的认识，我们认为，术语是具有认知属性、知识价值、指符特征和社会功能的知识复合体的基本表征单位。它既是人类认知的结晶和人类文明的基因，也是知识交流和传承的载体，还是话题构建的核心要素。

    “话语-术语-话语体系”是相辅相成的有机整体。没有话语，术语和话语体系就失去依托；没有术语，话语和话语体系就缺乏精髓；没有话语体系，话语就无以立，术语就无所用。具体而言，话语是术语的依存场域和话语体系的生成基础，话语体系是有核心概念、关键术语和内在系统的话语集成，术语是话语的要旨和话语体系的精髓、逻辑起点及重要表达工具。

    提升我国话语能力和中国话语的国际影响力，以下几个方面尤显重要：激发文化自信和理论自觉，跳出西方理论窠臼；注重思想创新和理论提炼，为话语体系赋魂；加强关键术语的提炼概括和命名，为话语体系筑基；强化话语传播能力建设，为话语体系添翼。

    总之，话语体系建设是一项复杂的系统工程，既不能流于泛泛的宏观叙事，也不能仅仅局限于某个要素和层面的孤立努力，更不能执着于语言层面的咬文嚼字，首要的是需要思想创新和理论提炼，同时注重术语的锤炼、话语的凝练、表达体系的构建和传播能力的提升。

    （《云南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24年第2期 赵世举 李馨逸）